溫瓷見他遞過來了,便揪著他的勺子一口叼了去,魚子腥鹹,但黃瓜在舌尖漫起一陣清新,掩住了魚子的腥味。
就像他們的關係,他對她所有的好、所有的包容和忍耐,讓原本不堪的關係變得那讓令她眷戀和不捨。
溫瓷細細地咀嚼著,嚥了下去,卻壓不住喉嚨裡漫上來的酸澀。
“今天別哭,行嗎,我們好好吃一頓飯。”傅司白見不得她在他面前掉眼淚。
女孩聽話地點頭,揉了揉眼睛,將溼潤揉走,然後給他夾了一塊鰻魚壽司:“司白,這頓我請你。”
“有點貴。”
“不怕,我有積蓄。”
他輕笑了一下,望著她:“分手了反而捨得花錢了,可見你對朋友是真大方。”
“還能做朋友嗎?”她看著他,“喬汐汐說分手了能做朋友的都是沒有餘情和芥蒂、問心無愧的,我們能做朋友嗎?”
“看你啊。”
溫瓷搖頭:“我不能。”
幾秒後,傅司白嚥下了米飯,壓著喉嚨裡的酸澀:“我也問心有愧。”
……
那一天之後,溫瓷不再與傅司白見面了,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同時進入了靜默時期。
話都已經說清楚了,那就沒什麼遺憾了。
傅司白執意要放手,她再要死死攥著…最後只能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好不容易步入正軌的一切,不能被她親手毀掉。
她常常會在學校裡看到傅司白,少年仍舊與初見時一樣張揚恣肆,每每出現在體育館或livehoe,都能掀起沸騰的熱潮。
在他恢復單身之後,追他的女生也不在少數。
溫瓷覺得他大概很快就能走出空窗期了,他身邊…永遠不會缺少寂寞。
她也要慢慢走出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就像在昏沉沉的春日裡打了個盹、做了一場慵懶迷醉的美夢吧。
兩週的期末考試期結束了,考完最後一門課,溫瓷和喬汐汐拎著行李走出了宿舍大樓,喬汐汐衝著操場上空的夕陽,興奮大喊:“考完啦!放暑假啦!耶耶耶!”
操場上打球的林羽聽到女朋友的聲音,拍著球兜了一圈,熱汗淋漓地來到了喬汐汐面前:“寶貝,我不想放假,見不到你了。”
“誰說的,暑假還可以一起出來玩的嘛。”
“那你能在外面過夜嗎?”
“你好煩啊!說這個幹嘛!我閨蜜還在呢!”
溫瓷:“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你們的尺度,隨便聊。”
喬汐汐將面前的兩個大箱子推到林羽面前:“幫我拎行李,我叫了網約車,你送我出去。”
“遵命!”
林羽輕鬆地一左一右提著兩個箱子走下階梯,“你都裝了什麼啊,這麼重。”
“化妝品,哦,還有書!”喬汐汐看了看身後的溫瓷的行李箱,“哎哎,我閨蜜的呢!”
“我是孫悟空嗎,還能有三頭六臂啊?”
“呃,也是…”
林羽放下箱子,衝操場遠處的傅司白揚了揚手:“傅爺,來給你前女友拎箱子!”
“別…!”
溫瓷見勢不對便要阻止,但已經晚了。
操場上奔跑的傅司白聽到了林羽的聲音,頓住了腳步,手裡籃球也直接讓對手劫走了。
他轉過頭,漆黑的視線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溫瓷立馬將腦袋移向旁側,滿心緊張。
幾秒後,傅司白還是朝著他們邁步走了過來。
他穿著一件純黑的運動籃球衫,配黑色運動鞋,顯得氣質內斂又下沉,一靠近,凜冽的氣場便讓溫瓷侷促了起來,心跳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