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隆隆,震得人心發顫,鳳卿丞的帳篷裡幾個人也都坐起身。沒有任何亮光,帳篷內漆黑一片,四個人,兩兩坐在一處,朝鴦坐在龍卿闕身邊,白御和鳳卿丞坐在一處,鳳冉則是坐在門口處,聽見外面有人問:「殿下,朝鴦,醒著麼?」是尚沐,白御心裡想吐槽這稱呼,估計是宮廷戲看多了,不過眼下,實在沒心情吐槽了。
「都醒著呢。」鳳冉回了一句,門口就沒了聲音,但是鳳冉知道,門口的人不曾離去,呼呼的風聲幾乎要把帳篷掀開。 緊接著突然一道亮閃劃破長空,帳篷內一瞬被照亮,這一瞬,她們看清了彼此的位置,隨之而來是震耳欲聾的雷聲,震得鳳卿丞耳朵嗡嗡直響,心裡也是一抖,手下意識抓緊白御的褲子。白御是知道鳳卿丞害怕雷電天氣的,大學同室住著,每到雷雨天氣,鳳卿丞都會爬到白御床上去,所以那時候的白御不知道有多期盼暴雨。
白御側身抱住了鳳卿丞,鳳卿丞縮成一團躲在白御的懷裡,眼神卻是死命盯著她斜對面的龍卿闕身上,渴望,渴望她靠過來,渴望她的懷抱……卻也只能是渴望。鳳卿丞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眼皮發沉,眸子垂下,似乎產生了幻覺一樣,彷彿雨聲愈來愈遠,耳邊漸漸安靜起來。
竹簫之聲穿過雨幕作響,時而低緩,時而急促,婉轉悠揚,全部落入鳳卿丞的心底。她闔上眼眸細心品味,簫竹之聲越發悲愴,勾著鳳卿丞的心也疼了起來,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就在鳳卿丞耳邊吹奏。鳳卿丞隱隱覺得吹奏之人就在身旁,她緩緩抬手,摸到了一塊冰涼的東西立刻用力攥住,才發覺那東西是玉佩的形狀。一曲臨近尾聲,簫竹之聲緩緩飄遠,鳳卿丞幾乎是彈跳起來,尋著聲音遠去的方向,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自己不能讓她走,而她也希望自己跟隨她。那個她是誰?鳳卿丞不知道,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召喚她一樣,「閉上眼睛,跟我走吧!」熟悉的話語,是她,兒時夢裡的人。
只是,下一秒,鳳卿丞就失去了知覺,眼前一片黑暗,雨聲,簫竹聲,全不見了。鳳卿丞很快就醒過來,耳畔的雷電還在,雨也還在下,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是躺著的,溫熱的手心貼在她的臉頰處,「小東西,睡著了?」是鳳冉的聲音。無力,失落,進而失望,為什麼不是龍卿闕,她不是很「小氣」麼,現在她一點不介意自己身在她人懷抱,鳳卿丞掙扎要起來。旁邊的白御按住鳳卿丞,說:「躺著吧,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你用毯子蓋住頭會好些。」鳳卿丞翻了個身,一道閃電劃過,鳳卿丞看著之前龍卿闕的位置,她已經不在那裡了,而是背對著她,坐到了門口處。
距離,她們之間的距離是無法消失了,她們只會越來越遠,鳳卿丞心裡一陣疼。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會不停的做夢,以往的夢境也會有些奇怪的事,但做過了也就過去了,但從龍卿闕出現後,鳳卿丞的每一個夢都不只是夢。夢,像是一種媒介,傳遞一種資訊,鳳卿丞幾次下來,她意識到,夢裡的白衣人,簫竹聲,玉佩……都是在給她一種暗示,那些暗示到底意味著什麼,鳳卿丞現在還不知道。
雨越下越大,雷電聲漸漸隱去,一場暴雨下的酣暢淋漓,鳳卿丞在雨夜裡顫抖。後腰那裡有時會隱隱作痛,鳳卿丞摸過去,又不疼了,好似她疑心疑鬼太嚴重,有了癔症一樣。
龍卿闕離她始終那麼遙遠,鳳卿丞多想伸手去抓住那個人,她不靠近,自己爬到她身邊也好,只是,就算是爬到她身邊也會被推開,鳳卿丞都知道的,心疼的呼吸有些不暢。鳳卿丞從沒有想過,她也會這麼一天,矯情的像個怨婦,她沒有失戀,因為誰也沒說分手,可是,她這心裡,比失戀了還難受。上天是公平的,鳳卿丞曾經不解,也去笑談別人為了愛情而折腰,她現在是連命都願意奉上,只要,能讓她和龍卿闕過上三年五載的平淡生活,那就足夠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