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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腳步頓住。
“果然臉皮厚。”夏依依冷哼一聲:“只不過一個孩子,你還真下得去狠手,我要是你啊,我就永遠不會來,沒這個臉。”
心頭驀然橫生一根荊棘,拉扯著血肉,生疼。
姜妍繼續往前走,不理會她,而夏依依不依不饒,追上她:“踩著陸凜親弟弟的血肉往上爬,你現在好意思往陸凜身邊湊?”
姜妍驀然回頭,夏依依差點撞上她,被她冷眼橫掃,她莫名地心虛氣短,本能地後退幾步。
“我說過,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她轉身離開,加快了步伐。
“那你對得起陸凜嗎?”身後夏依依喊道:“真有臉啊姜記者,做了這樣的事還敢纏著他,我要是你啊我就算是死在中東,也絕不會回來了。”
她何嘗沒有想過,最崩潰的那段時間她每天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也許客死異鄉是最好的選擇。
相見不如懷念,應該是這樣吧。
也許死亡能她的心不再那樣煎熬。
然而幸運女神似乎格外寵愛她,無數次大轟炸和掃蕩,大傷小傷無數,可是她仍然好好活著,宛如野草般狂野生長,越發堅韌。
最後那一次,她在昏迷中被送進了紅十字醫院,遍體鱗傷。
在她醒來之後,護士對她說:“你一定很想家。”
想,也不敢想。
護士告訴她,昏迷的時候,她一直喃喃著:陸凜,我要回家了。
一直深埋於心不敢承認的,瀕死的片刻,原來她是這樣的想家。
想回去啊!回到他身邊,無論他是否原諒自己,無論前路多少艱辛,她想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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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凜還是回來晚了,有時候忙起來,是顧不著時間,一顆心都已經飛遠了,但他還是要堅守崗位,這是他的職責。
夜風微涼,姜妍身上披著他的黑色外套,站在陽臺上,眸子裡倒映著江水波光。
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下,走過去從後面環住她,下頜擱在她的頸項部位,下身蹭颳著她。
“這樣想我,你還愛理不理我這麼久。”姜妍回頭問。
“愛理不理,是要給你點教訓。”陸凜與她接吻:“一跑三年,我好過麼?你回來告訴我想重新開始,我立刻就答應你,我的面子往哪裡放。”
姜妍回過身,低著頭不言語。
陸凜用鼻尖刮蹭她的鼻翼:“怎麼了?”
“你只是怪我離開,難道一點都沒有因為小哲的事情…”
陸凜鬆開了她。
姜妍心頭驀然一空。
陸凜走會客廳,姜妍心空蕩蕩跟著他。
“怎麼又提這件事。”陸凜從煙盒裡拿出一根菸。
“因為如果我想跟你有未來,一定要把這件事掰開了談。”
聞言,他的手驀然一頓。
“這些年,輾轉反側最難受的一件事,就是當初對你說了那樣的話。”他低頭說:“你不敢回來,其實也怪我。”
姜妍難以置信看著他,卻見他對她招了招手:“妍兒,過來。”
姜妍走到他面前,他菸頭杵進煙槓裡,然後將她拉到身邊坐下來:“人非聖賢,誰能不顧血肉親情學那州籲大義滅親,做不到的,小哲犯了錯,這是事實,你如實報道,這是對的。”
他溫厚的掌心牽著她的手背,聲音低醇徐徐說道:“可是即便知道對錯,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麼,小哲犯錯的時候才十九歲,多少年的青春,你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我即便再明事理,也不可能沒有絲毫惻隱。”
是,他深愛他的家人,因為從小父母離異,相隔兩地,時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