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褪去大半。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過來,很是自然的揉向她剛睡醒還蓬著的發頂,“吃完早飯我們回去,你要是還困,等一會到車上了再睡。”
揉在腦袋上的手沒有立刻拿開。
輕輕的摩挲顯得格外親暱。
這要擱以前,棠淺一定不高興的躲開,並且還要損上兩句。
而現在,她不僅沒躲,還趁著吳叔吳嬸不在跟前,伸手輕輕拽住季柏鳴的衣角,仰頭看他,“還是你開車回去嗎?要不請個人當司機吧?”
“沒事,我有安排。”季柏鳴知道小竹竿這是在心疼他。
看著慣常生硬冷淡的人變得柔軟,望向他的眼睛小物一樣黑潤,他越發生出憐惜。
垂眼看著棠淺,就像看著只可愛的小刺蝟終於卸下防備,袒露出最柔軟的腹部。
他的手不自覺從頭頂落向她臉側,順著明晰的輪廓線細緻描摹。
棠淺察覺到氣氛好像不大對,指腹輕蹭過的地方,在迅速升溫。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兩天的季柏鳴變得跟以往不一樣。
總能輕易的就叫她臉紅心跳。
可現在還在別人家呢,吳叔吳嬸隨時都有可能出來,要真被撞見什麼奇怪場景,她這種臉皮薄的,怕是直接變關公。
“馬上吃飯,我先去洗漱!”
棠淺一貓腰,直接從他臂彎鑽過去,飛快跑開。
走的時候,意外的來了不少人。
大概是建學校的事情在村裡傳播開了,有真心感激,提上滿手自制年貨相送的,也有圍攏過來看熱鬧的。
眼睜睜看著豪車裡被塞滿各種醃燻的雞鴨魚肉,棠淺感大家熱情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特別是看到捆帶泥的甘蔗被塞進後排的真皮座椅時,她心虛地偷偷打量季柏鳴的神色。
畢竟不都說男人愛車如命,而且以他的挑剔和潔癖程度,怎麼能容忍愛車被這樣糟踐。
出乎意料的,那張俊朗的臉上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慢,更沒有嫌惡,良好的教養如同深刻在骨,他認真表達著感謝,面對有些鄉音濃重聽不懂的話,更是謙遜低下頭,仔細去聽。
最後,還給在場的每個小孩,都分發了提前的新年紅包。
熱鬧的氣氛裡,更是多了幾分歡笑。
吳嬸拉過棠淺的手,一個勁誇著季柏鳴好。
“你奶奶過世後,我一直擔心你沒親沒故,將來會過得不好,雖然接你回去的家人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但有他在,我跟你叔也就放心了。”
她繼續說,“我們讀書少,懂得也不多,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是不是真心實意的好,我們還是能看得出的,有人護著,你往後的路也能平坦些,我們都替你高興。”
坐上車的時候,棠淺眼眶有些熱,面對目光追隨車身移、不斷揮手臂的吳叔吳嬸,她側過身,同樣抬手揮得用力。
村子逐漸遠去,棠淺從分別的情緒中抽離出。
還記得一個人跑回來那天,天空陰沉沉的,心裡的壓抑和天氣比起來,不遑多讓。
但現在卻整個人都輕快了,晴朗一片,連車窗外單調的灰白色,都變得鮮亮起來。
止不住的開心。
特別是看一眼身邊的人,每看一眼,嘴角的笑意就漾起的更燦爛一分。
她根本不知道,這模樣在季柏鳴看來有多甜,整顆心都被笑容晃得癢癢的。
以前小竹竿圈起高牆,冷淡的界限感強烈,透著幾分要強和冷硬,完全沒想到,她還能有這樣柔軟可愛的一面。
並且很顯然,這面只展現在他面前。
季柏鳴覺得,他挖到寶了。
“怎麼一直看著我,有那麼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