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層樓所有房間都關著,寂靜的可怕。
蓮華站在舞女平時起舞的高臺,嬌笑著說,「仙尊可願與奴家做一個遊戲?」
她指著這些房間轉一個圈,笑聲更大了,「這裡每個房間裡都有人,有普通人,有首陽山的小弟子,有你剛收的小徒弟。不妨仙尊猜一猜,哪裡關的是你的小徒弟,哪裡關的是普通人。」
一介風塵女子能夠被稱為蓮華仙子,不僅僅是她的絕代芳華。她每走一步,腳下如同綻放灼灼蓮花,清雅脫俗。而且她的身上還帶著若隱若現的蓮花幽香,遇水更加濃烈,是她天然的體香。
這樣的女人跳起舞來,猶如仙子下凡,美不勝收。
「仙尊只有一舞的時間。猜錯一次,就殺一個人。若是仙尊找不出您的弟子,整棟樓便都是仙尊親手造下的殺孽。」
女人很享受跳舞的過程,腳尖輕點,玉足彷彿點在了池塘裡,泛起陣陣漣漪,舞臺變成了夏日池塘,她起舞的香汗淋漓,屋子裡開始出現若隱若無的幽香。
在一舞即將結束的時候,女人臉上的笑更加驚人的美麗,伴隨著顆顆晶瑩的淚珠墜落在地上。
她頹廢的坐在地上,低著頭,身上幾乎要被黑霧籠罩,幽幽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那不是你的徒弟嗎?你竟然連試也不試!還是說男人都如此薄情寡義!」
「今日,誰都別想跑!我傷不了你,但是你也不能將這樓裡幾十人全部救出,我要先從你的徒弟殺起,讓你背上這殺孽,看你以後還怎麼自詡首陽山第一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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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動了動指頭,又悄悄抻了一下已經麻了的腳趾頭,盡力的保持被帶來時原封不動的姿勢。
或許是那人相信她是真的中了迷藥,她的身上並沒有任何捆綁的痕跡,也沒有傳說中的仙術禁制之類的。
江遇謹慎的眯著眼睛,打量房間裡沒有人才鬆了一口氣。
整個屋子十分的風雅,看起來像是大家小姐的閨房一樣,琴棋書畫樣樣都有。
屏風前掛著一副畫作,大片的池塘中間有一座很大的涼亭,涼亭周圍掛著輕紗帷幔,隨風飄舞著。涼亭的正中央是一個翩然起舞的少女,而涼亭的邊椅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涼亭、帷幔、少女的華服、男人的莊重肅嚴的坐姿形成的衣服褶皺、天空都有迤邐的鮮活的顏色。
這樣唯美的場景,少女和男人卻都沒有臉。
若說是畫作未完也可以理解,但這畫作的紙張都已經泛黃,可見並不是沒有來得及畫臉,而是根本沒有畫臉。
江遇覺得這幅畫十分詭異,少女的舞姿活潑靈動,中年男人的坐姿認真專注,畫裡的悲傷卻席捲而來。
她移開視線,在懸掛畫作的捲軸上卻瞧見了一樣熟悉的東西。
魚形玉佩!
這一枚玉佩沒有被大火焚燒過,表面泛著溫潤的光澤,魚形和那枚被燒毀的是相反對稱的魚形。
這玉佩竟然是一對的!
直覺告訴她,無臉畫軸和玉佩和火宅有重大關係,對於保住她的狗命也很重要。
在她揣起畫軸和玉佩正打算著偷偷溜出去的時候,耳朵裡傳來一道聲音,「夢瑤,不要出聲,從房間出來之後爬到南邊的樓梯,悄悄的下來。
這是她那個師父的聲音。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看來是傳音術,用仙法那種。
她的怨種師傅來救她了!
按照怨種師傅的指引,她低著身子,湊過三樓的紗幔的時候,江遇看到了那個在高臺上翩然起舞的人,光看背影就能看出,那不就是她抱著的畫裡面的那個少女!
少女的對面是自己的師父,他的樣子像是一個木頭人,呆呆的看著女子起舞,像是被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