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男人,要承認自己失敗太難了。
牆上的日曆一頁頁過去,手機上的日期一日日臨近,終於,到了五月一號這日。
他前一天就聯絡了江景行:「哥我幾點過去?」
江景行給他發了個地址:「明早4點。」
凌旭一邊在心裡罵娘一邊關了手機,事實上,這一晚上他都沒睡,熬到凌晨3點就爬了起來,換上伴郎服去了酒店。
外賓有專門的休息室,定的是一間總統套房。
江景行的朋友親戚,必然都是非富即貴的。
凌旭敲門進去時,姿態友好又謙卑,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就笑著問:「四哥呢?去接新娘了嗎?」
其餘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有幾個,神色還特古怪。
凌旭當時摸不清這種眼神的含義,只是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見沒人願意搭理他,他悻悻地找了地方坐了,抽了根煙。
喝了幾口茶,他覺得有些內急,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有人,他只好轉道去外面。
過道冗長,腳踩在厚而綿軟地毯上沒有絲毫聲響。加之因為是凌晨,天還未亮,四周沒有什麼人,稍有一點動靜就能清晰入耳。
凌旭就要轉過拐角,忽然聽得拐角另一邊有道聲音說:「他是凌旭?就是溫藍那個前男友?」
凌旭剎住步子,一顆心忽然詭異地跳了跳,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另一個聲音附和,滿含嘲諷:「是啊。」
這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不可思議的聲音再次響起:「心真大啊,前女友跟自己老闆的婚禮,還過來當伴郎。嘖嘖,為了巴結老闆真是豁出去了,牛哇。」
「可不是。你看看他剛才那腆著臉的癩蛤蟆樣兒,嘖。」
「能攀附江景行,給前女友當伴郎怎麼了?就是現任女朋友那也得洗乾淨送上去啊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男人嘛,為了事業就是要豁得出去,頭頂一片草原算什麼?」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了,應該去走向了走廊另一方向。
凌旭卻像是被釘住了似的站在那邊,根本不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
過了會兒,理智回籠,血液像是倒灌似的瘋狂湧上臉,他一張白淨的面孔漲得通紅。
他們說的話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後,他又覺得自己哪一句話都聽不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感覺意識徹底清醒過來。
細想過往江景行對待他的舉動,那種平靜中暗含哂笑的意味,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都有了答案。
偏偏他像是被蒙在鼓裡的猴子,盡情地在他面前表演,還自以為得到了他好感的模樣。
一開始他以為江景行這種公子哥兒,對誰都是這態度,尤其是對他這樣跟他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來說,多少會有點優越感。現在看,這哪裡是優越感?這純粹就是看智障的眼神。
現在想起來,他就覺得自己煞筆透了,臉上火辣辣的疼。
江景行肯定覺得自己特別滑稽吧?
想起自己在他面前無數次提過自己和溫藍的事情,還有添油加醋說的「恩愛」,他就覺得難堪。
以及自己撒過的謊,說自己只是出於憐憫幫助了一個師妹……可沒準,溫藍早就把他的老底給掀了,他出軌的事情江景行都瞭若指掌。
他就那麼靜靜看著他演戲,還要他在他和溫藍的婚禮上過來當伴郎。
凌旭又氣憤又心塞,懊惱到了極點。
這一刻,他也有豁出去跟江景行鬧一場的想法,但是,到底還是不敢。他太清楚了,江景行不知道有多少方法讓自己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