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會兒她可以質問他幾句的,比如他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跟她一個樓層?真有那麼巧合?
如果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的話。
不過,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自己都在心裡暗暗唾棄自己。
矯情,真矯情。
酒店走廊冗長而安靜,腳踩在地毯上,沒有發出絲毫的動靜,軟綿綿的像是陷入了雲端裡,讓人的呼吸都忍不住放慢。
溫藍餘光裡瞥見江景行慢條斯理邁著步子,幾次忍不住回頭:「……你是什麼房號?」
「你呢?」他問她。
「2217。」
「這麼巧?那我2216。」他淡淡道。
溫藍:「……」
由於太過離譜,她竟然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離譜到她有種他就是等著她開口好接話的感覺,如果她說「1102」,他是不是馬上接話「1103」,然後把「1103」的客人趕出去自己堂而皇之地住進去?
她唇角不自覺揚起了一個弧度,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可是,離譜歸離譜,又意外地覺得很合理,她心裡竟然有種「是他的作風」的感覺。
她笑的時候,下意識抬眼,卻發現他也望著她,也笑了一下。
她被這個笑容驚了一下,馬上又收起了笑容。
氣氛又有些沉寂。
「我到了,你不用送我了。一會兒周叢過藥過來,你讓他敲我房門好了。」她連忙刷開房門,進去。可手握在房門上,想要關上時——又停頓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他。
出乎她的意料,江景行沒有攔她,只是對她溫和地笑了笑:「晚安,這麼晚了,早點休息。」
「……嗯,你也是。」
明明只隔了一道門,溫藍卻覺得兩人間隔著有一個銀河系的距離。
她想要說點什麼,覺得自己這會兒應該說點什麼,可到底是沒有說什麼,將門給關上了。
他也沒有阻止她。
他為什麼不阻止她?
短短几分鐘,溫藍的心跟坐雲霄飛車似的。
她甚至卑劣地想,這是不是又是他的欲擒故縱?
她搖搖頭,走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慢慢地抿著。
平心而論,她真的感覺不到江景行對她的愛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只是她自己的心境變了而已。
溫藍不想承認自己愛上了江景行,但是,這些日子的患得患失和瀕臨崩潰使得答案顯而易見。
所以,她不再滿足於過去的那種關係。
越在乎,則越是害怕,越難以從容。
她不想總是在工作上矮他一頭。程一曼不愛周崇嶺,所以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盡情地利用他的資源以期達到自己的目的,算是一種犧牲小我成就大利益的行為。
可她不一樣,這樣的工作關係讓她沒有絲毫安全感。
正想著,門鈴響了。
溫藍以為是周叢送藥來了,過去就將門開啟了:「謝謝……」
站在門外的不是周叢,竟然是江景行。
溫藍到嘴邊的話有卡頓了一下:「……怎麼是你?」
「周叢有事,我幫他送。」他回答地坦蕩。
溫藍的話在喉嚨裡滾了幾下,又咽了下去,自己都沒有發現,心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兩人在門口對望著站了會兒,江景行笑了一下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溫藍猶豫一下,往後退了兩步。
江景行順勢進來,不動聲色地將四周打量了一下:「這房間不大。」
「經濟實惠。」溫藍轉身給他倒茶,「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