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有小宮女帶著江遇進內苑,內苑都是皇帝的宮妃還有三個小公主,江遇一路上微微低頭,暗自記下來路線,一路被指引著到了一座殿宇外面,小宮女道,「江小姐,您進去吧,朝陽公主已經在等著您了。」
不是說讓她跟著皇后學習禮儀的嗎,為什麼卻把她帶到了一個公主的門前。
朝陽公主是中宮嫡出,本朝最尊貴的公主,受寵非常。
她的宮殿是除了皇帝和皇后之外最大的,與正陽殿僅僅一牆之隔,冬日裡也不愁寂寥,滿院寒梅傲枝,臨雪芬芳,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江遇在門口站定,一個小宮女從裡面走出來,問道,「江小姐嗎?」
江遇:「是的。請問……」
江遇話音未落,就見小宮女們簇擁著一個人從宮殿中出來,「不用問了,是我將你從母后那裡要過來的,你不必去學什麼勞什子規矩了,就跟著我吧。」
江遇不記得自己見過這位公主啊。
待她目光落在公主後方的一個和尚身上的時候,恍然大悟了,「是你。」
「小僧有禮了。」淨生和尚笑得和善,江遇卻只覺得頭皮發麻,這人怎麼陰魂不散啊,入監獄見到,在城中跟著,被困欽天監都要說他們是同夥,把他們捎著,如今她都入宮了,還能夠見到。
「聖僧,人我已經給您要來了,您答應本宮的事情也莫忘了。」朝陽公主是一個圓臉的小美人,眼睛,看起來有幾分古靈精怪,只是如今臉色過於蒼白,額頭上也懸著一股子莫名的黑氣,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江遇的視線從她手上的串佛珠掃過。佛珠大多都是菩提子做成的,這串佛珠卻不是單純地菩提的顏色,隱隱泛著金光,見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若是江遇沒有記錯,這串佛珠之前是淨生和尚時常掛在腕間把玩的。
朝陽公主又道,「既然如此,江小姐,你這幾日便與我一同住在這棲梧殿吧,正好也與我做做伴。」小公主一看就是個活潑性子,只是被病氣連累了。
江遇笑著道,「多謝公主了。」
說是陪伴,兩人坐著沒說幾句話,朝陽公主就昏沉著睡了過去,明明兩個人上一刻還在笑著。
「江小姐莫怪,我們公主昨夜噩夢連連,今天才失禮的。奴婢給您賠罪了。」朝陽公主貼身伺候的小宮女扶著,另一邊兩個嬤嬤將朝陽公主送到了內室,還有侍女按照吩咐去煎藥,一套流程熟練有序,可見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
江遇有眼色的退出房間,看到了正在一顆臘梅樹下的淨生和尚。
和尚穿的月白袈裟,清衣素雪,回眸笑對江遇的時候,江遇只想罵一句,「有病!」
「有病的不是小僧,而是房間裡的人。」淨生慢慢走到江遇身邊。
他是聽不懂啊,還是故意裝作聽不懂啊。
江遇簡直是佩服他,一個和尚能做到這麼無賴的地步。
江遇翻白眼:「還用你說,正常人都能看出來朝陽公主的身體有問題。」
淨生手指樹在嘴邊「噓」了一聲,「這件事可不能在這裡說,被隨便一個路過的小宮女聽到了,都會惹事的。」
淨生帶著江遇來到了棲梧殿的一處湖邊,冬日湖裡結冰,人跡罕至。
江遇不由得咂舌,「你對這裡還挺熟,竟然連這種地方都知道。」
「說正事。」淨生道。
江遇發難,「你幹了什麼事被欽天監抓了,又為什麼要把我和我的道侶牽連進來,還有,你纏著我們究竟是想做什麼?」
淨生道:「施主慢慢來,你一次性問這麼多問題,小僧從哪裡說起啊。」
江遇:「那就一樣一樣說,你為什麼被欽天監抓了?你又不是什麼黃毛小賊,也不可能是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