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甫斟酌了一下用詞,“案子的推進其實並不順利,其中牽扯關卡太多,那些,我不細說,想來你也都清楚。”
沈家不倒,翻案無望,沈家倒了,若無線索和證據,重提平西侯府,也不一定能成功。
這一次,是好不容易出現的機會。
太難得了,必須要利用好,要是白白就浪費了機會,過了這個村、未必就有這個店了。
溫宴瞭解溫子甫的性子,也明白他的擔憂,她壓著聲兒道:“皇上要顧慮的事情更多,朝堂制衡、各人心思,而查清來龍去脈還得許多時間,再拖下去,不是好事。”
這點官場上的敏銳,溫子甫還是有的,他認同溫宴的話。
溫宴又道:“得有人來出這個力,逼著各方都速戰速決,苦主是最合適的人。”
尤岑的遺屬離京城路遠,平西侯府、夏家,當年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還活著的,也在遙遠之地,溫宴成了眼下能立刻站出來的唯一的苦主。
替父母、替外祖父一家、替姨父一家求一個平反的苦主。
溫子甫的胸口悶悶的。
以宴姐兒今日的身份,直達天庭、去御書房外跪著都不是難事,但她還是來了順天府,身為苦主,也得講究一個策略。
因為,他們其實並不是逼皇上,而是給皇上開路。
既然是萬般考量之後的計劃,溫子甫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
再者,他是宴姐兒的叔父,是溫家主事的男丁,不能次次讓老母親、小侄女頂在人前應對,他亦是殷切盼著平反的人。
“我與你一起告,”溫子甫拍了拍溫宴的肩膀,“我們全家都是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