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帝剛登基沒有幾年,府裡因前幾年的自保而一蹶不振,她也不是個打理中饋的能人,勉強支撐住了。
老婆子嫁進來,她就趕緊把中饋都交給了我。
我在孃家時只跟著學過一些,有些底子,但談不上精通,為了一家老小,只能自學。
這事兒還能問誰呢?知情的婆母幫不上忙,外人、哪敢叫外人知道府裡狀況?都要臉!
受過苦,也吃過虧,老婆子挺住了,幾年下來有起色了,先帝要遷都了!
我們只能留下,對外說是最後一代了不折騰了,實際上是想折騰都沒銀子。
那麼多公候伯府扎堆北上置府,地價水漲船高,我們哪有銀錢買個‘侯府’?
老婆子只想,把現有的家業撐住,維持定安侯府最後的體面。
婆母當日這麼要求我,我也是這麼要求二郎媳婦的。
再穩幾年,不管怎麼樣,老婆子死的那天,侯府不再了,體面也就可以拋開了。
本來嘛,都已經能平平穩穩過完了,沒成想,大郎出事,哎!”
桂老夫人長長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又握住了溫宴的手:“還好把宴姐兒、章哥兒給接回來了,不然老婆子這心裡啊……”
曹氏怕老夫人越來越來勁兒,趕忙道:“您真的不容易,祖上的那些事兒,您不說,三叔他們都不知道,您說了,也不生誤會。”
“沒臉說啊,你管家,老婆子才不瞞你們夫妻,”桂老夫人道,“大郎和三郎都不知道,跟他們說,家裡沒錢了,祖上鬥雞鬥蛐蛐鬥沒了,還整個艘花船,船上死了位殿下,險些就被牽扯到皇位之爭裡去,只損了錢沒丟性命還是我們運氣好,這話老婆子不想說,丟死人了!”
溫子覽聽完了來龍去脈,也忙安慰桂老夫人。
老夫人縱然對安氏不好,亦阻礙安氏去明州,但銀子上的事情,怪不到她頭上,也不是她默許二房私吞。
一件事歸一件事,溫子覽也說不出怪老夫人不出銀子了。
曹氏附和了兩句,心裡卻想著,老夫人真會叫屈,她管家水平遠不如自己,若不然,以老夫人的性子,會在十二年前就把中饋交出來?肯定得攥到身子吃不消了才給。
不過是越管家裡錢越少,覺得兒媳婦還有些能耐,趕緊換上來生財嘛。
想歸想,曹氏不會戳穿桂老夫人的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