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霍以驍,十分氣定神閒,還慢條斯理地吃點心。
不僅自己吃,他還衝朱桓指了指點心攢盤,示意朱桓也坐下來吃。
也許是那些點心看起來口味不錯,也許是霍以驍的自在讓朱桓踏實下來,他忽然間就沒有那麼緊繃著了。
父皇沒有阻止的意思,朱桓就坐下了。
畢竟,他若不坐下,霍以驍也得站起來。
當然,朱桓只是坐著,沒有去拿點心。
李三揭也在琢磨御書房裡的氛圍,從皇上的怒意與四公子的坦蕩來看,此番南行,四公子得手了。
這讓李三揭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當時的判斷沒有出錯,挺好。
袁疾與李三揭恰恰相反,他汗如雨下。
皇上的火氣絕不是衝著甩手離京的四公子去的,若不然,父子兩人,關起門來,要打要罵,是皇上的家事,斷斷沒有把他們這些人叫來看著的道理。
便是要讓四公子為自己的不負責任而向兵部主事的賠禮……
那也不至於把工部的人也一併叫來。
毫無疑問,皇上要興師問罪。
四公子離京之前,在工部和李三揭翻了通宵的底檔,他們到底翻出來什麼了?
莫不是,四公子離京,不是因為置氣,而是去證實某事?
袁疾越想越是心慌,縮在覃尚書與黃卜慶身後,低垂著頭。
皇上把宋秩的摺子往地上一丟:“眾卿仔細看看。”
覃尚書彎腰撿起來,與董治勝一起看。
四位侍郎也伸了腦袋,想弄清楚緣由,待看清上頭內容時,各個面色廖白。
工部送往西關的這批物資,原木中空、夾雜鐵棍,武安規當場誅殺,盧弛交代瑞雍七年、九年已經有夾帶的狀況發生……
這、這要了命了呀!
饒是李三揭清楚內情,也一樣被鐵棍給震得回不過神來。
原還站著的眾人,噗通噗通全跪下了。
摺子落在地上,朱桓撿回來一翻,愕然轉頭看著霍以驍。
原來霍以驍去了歸德府,原來內情是如此複雜,朱桓捏著摺子,連呼吸都緊了。
朱桓知道,霍以驍的目的不是御書房裡跪著的這些人,父皇也不是。
這案子一出,風波大了。
第488章 無人敢應
這回西去的三條船,與兵部無關。
董治勝作為工部尚書,硬著頭皮道:“皇上,臣治下不嚴,沒有發現他們在運輸途中弄出這樣的事情,臣、臣有罪!”
皇上睨了他一眼。
董治勝後脖頸上全是汗,他逼著自己鎮定,轉頭問兩位侍郎:“那武安規是怎麼一回事?這幾年……”
鍾侍郎也在抹汗:“臣、臣亦不知情。”
李三揭是其中最有底氣的一個,道:“瑞雍七年、九年的增固公事並非下官經手,負責的分別是尤岑、韋仕,下官當時還在臨安做事。”
至於這一次,不用他解釋,皇上也知道,能發現其中狀況,他李三揭出力了。
這下輪到兵部了。
覃尚書道:“瑞雍七年、九年,兵部確實與工部一起運輸物資北上,但他們工部裡頭的狀況,我們兵部無從知曉。兵部不曾做過那些夾帶之事。”
黃卜慶接著覃尚書的話,把過錯全推給了工部。
袁疾正欲開口,卻被霍以驍搶了先。
“是嗎?”霍以驍問,“瑞雍九年的那批禦寒棉衣,幾位怎麼說?”
袁疾縮了縮脖子,道:“那批棉衣並未以次充好,四公子幾次質疑價格偏高,可那價格是狄察在任時定的,皇上,下官也不知道狄察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