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的?”
“外頭都這麼傳,”溫鳶抹著淚,“你給我個準話。”
“你不信你母親?”溫宴反問。
溫鳶哽聲。
她以前不知事,以為祖母和母親融洽,等自己嫁人了,才慢慢品出味來。
母親這些年在祖母跟前受了大委屈,只是都一一忍下了。
可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前些天,母親才發現公中銀子不對勁。
銀子下落不明,溫鳶氣,母親又豈會不氣?
氣老夫人偏心。
新仇舊恨的……
“信的,”沉思許久,溫鳶最終還是道,“我信母親,我信她不會做那等不顧倫常的惡事。
三妹妹是聰明人,應當看得出我母親與祖母的關係沒有那麼好。
你說她膽小也好,懦弱也罷,拿匕首捅人,不是她會做的。
我這個當女兒的沒法幫她在祖母跟前舒坦些,可我想證明她是清白的。
她忍了這麼多年,不會糊塗的……
可她得醒過來,我盼著她醒過來,她若不醒,清白難證。”
溫宴明白溫鳶的意思。
面對官府,是與不是,那都不是!
事關侯府名聲、子孫們的前程,桂老夫人清醒之後,絕對不會說自家問題。
她能甩得比誰都乾淨。
府裡逼著衙門追兇,沒有人證,誰也不能把罪名按到安氏頭上。
可安氏不醒,甚至就此亡故,而衙門又遲遲尋不到真兇……
外頭就會說,老夫人把行兇的兒媳處置了,傷重不治,多好的由頭。
悠悠眾口堵不住。
作為女兒,溫鳶不想母親背上那樣的罪名。
溫宴反握住溫鳶的手。
她知父母蒙冤是什麼滋味,將心比心,自是曉得溫鳶此刻心境。
更何況,有黑檀兒撕咬下來的布料,她清楚安氏清白。
“李知府不盡心,二叔父又是官員、又是苦主,行事不便,”溫宴道,“大姐再等幾日,會有法子的。”
溫鳶領會了:“你是指巡按大人要到了?沒有證據,光靠我們喊,衙門也不知道往哪裡抓人吶?”
“苦主喊冤,衙門抓人,喊還是得喊,”溫宴道,“若不然,就只能等三叔母醒了。”
曹氏得空,來了暢園,問溫鳶大抵何時回婆家,她也好做安排。
溫鳶轉過頭去,咬牙道:“不回去了,他家說我母親殺祖母,不休妻已經是給臉了,我稀罕這臉啊?”
別說溫宴驚訝,曹氏的下巴都險些掉下來。
順了好一陣胸口氣,曹氏才緩過來,道:“我這個當伯母的,有些話不好說,鳶姐兒既拿了主意,就先放寬心住著,家裡不多這雙筷子,等這事兒了了,我們去討說法。”
溫鳶道了聲謝。
曹氏張羅著讓人把溫鳶原先的屋子收拾出來,平日都有打掃,依舊乾淨,只是缺了被褥帕子,要趁著太陽落山前趕緊曬了。
前頭來報,溫子甫傳了口信回來,說巡按大人入城了,他要忙公事,晚上不回府用飯了。
溫宴看向溫鳶,霍懷定到的比預想的早。
溫鳶道:“三妹陪我走一趟?”
溫宴自是應下。
曹氏叫兩人說得疑惑,忙問:“走一趟?”
“衙門,”溫宴答了,“找巡按大人告狀。”
曹氏才順了的氣,一下子又堵了。
哪兒跟哪兒呀?怎麼突然就到了這兒啊?成不成吶?
溫宴衝她笑了笑:“您放心,吃不了虧的。”
曹氏唉唉應了兩聲,等回過神來時,已經送兩姐妹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