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色還不差,不似我們這樣的老婆子,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就無精打采的。”
霍以驍道:“您能吃能睡,身體才好。”
“那你怎得不學著些?”霍太妃瞪了霍以驍一眼,氣道,“要我說呢,年輕也有不好。
仗著年輕,心裡沒點兒數,這毛病才能拖上這麼久。
跟我這樣老胳膊老腿,哪裡犟得住,早三天一回尋太醫看了。
太醫給你開方子、想法子,你自己不看重,又有什麼用處?
難道我讓人每天去漱玉宮盯著你吃藥、歇覺?”
霍以驍聽霍太妃唸叨,道:“您以前總說,是藥三分毒。”
“再毒也比不了你不好好歇覺!”霍太妃哼了聲,轉頭去跟鄧嬤嬤說,“還是得有人看著他。”
鄧嬤嬤抿著唇笑了。
霍以驍也笑。
這話要是皇上說的,他八成已經拿“誰來看著都不好使、不如您讓溫宴來試試”給頂回去了,但說這話的是霍太妃……
意思是這麼個意思,但語氣恭謹婉轉多了。
“我覺得,”霍以驍道,“您應該會挺喜歡溫宴的。”
“哦?”霍太妃道,“為何?”
霍以驍笑著道:“為達目的,嘮嘮叨叨。”
霍太妃大笑著捶了霍以驍兩下:“沒大沒小!”
正說著,太醫到了,認真給霍以驍診脈,開方子。
霍太妃問:“還是寧神的方子?之前院判他們也開過類似的,沒什麼效果。”
那太醫答道:“四公子從脈象看,無病無痛的,作息之事,很難說因何而起,只能用些靜心的方子,點安眠的香料,僅此而已。”
霍太妃皺了眉頭。
太醫又道:“尋常而言,若非病理,一般是睡前用了點讓人亢奮的東西,比方說喝了濃茶之類的,但四公子不是這一類。臣回去再研究研究。”
霍太妃聞言,只好點頭。
太醫把藥方交給鄧嬤嬤,正要告退,就被霍以驍止住了。
“想請太醫給一人看診。”霍以驍道。
太醫沒有回答,只是看向霍太妃。
霍太妃問:“誰還要看診?”
“溫宴,”霍以驍答得大方,“她之前在獄中受寒,落了病根,現在極其畏寒,得有個高明的大夫好好調一調。”
霍太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寒”這種毛病,可大可小,在年輕小姑娘身上,並不是什麼好事。
她衝太醫頷首。
太醫確定了溫宴的住處,應下明日過去。
待太醫離開,霍太妃才朝霍以驍搖了搖頭:“年紀不大,病情不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正好湊合了,也省得禍害別人。”霍以驍說完,又捱了霍太妃兩拳。
留霍以驍用了晚飯,霍太妃才讓他回漱玉宮,叮囑道:“自己得仔細身體,要不然,我真讓人白天黑夜都去盯著你!”
霍以驍輕咳了一聲。
上一個被人緊迫盯著、逼著夜裡好好歇覺的,是溫宴。
邢嬤嬤為了看住她,不讓她大半夜地爬屋頂,心力交瘁。
鄧嬤嬤送霍以驍離開,又回到西暖閣,與霍太妃道:“您就是嘴硬心軟。”
霍太妃慢條斯理地喝茶。
鄧嬤嬤又道:“您說的是‘不合適就拆了’,不還是讓太醫去給溫姑娘看診嗎?”
“這是兩回事兒,有病就得治,”霍太妃道,“她今兒被皇上叫進宮了是吧?我就不想見她!”
鄧嬤嬤忍著笑,嘴上順著霍太妃應聲。
太妃娘娘哪裡是不想見。
別人不清楚,馮嬤嬤最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