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按眉心,這才看著順平伯,道:“霍家還有什麼不對的,一併說了。”
皇上的語氣平緩,聽不出喜怒,順平伯便道:“皇上,老臣知道您重情,您從先帝手中接過皇位,其中自然有霍氏的一份功勞。
您記著霍氏的功,善待太妃,亦信任霍氏臣子,可他們真的沒有對得住您的寵愛。
甚至可以說,他們就是仗著功績,在您身上謀取私利。
您不能縱容他們啊!”
順平伯一面說,一面悄悄觀察皇上的反應。
皇上的面色極其平靜,倒是吳公公,臉色廖白,他似是受了驚嚇一般,不住瞄皇上。
順平伯咬了咬牙關。
吳公公無疑是最瞭解皇上處境和情緒的人。
皇上端住了,吳公公露餡了,自己賭對了。
“繼續。”皇上道。
順平伯應了聲,道:“那霍以驍,胡亂行事也不是頭一回了,他敢那般亂來,就是因為有霍太妃和霍家其他人護著。
看起來是紈絝子弟不知事,但這就是縱出來的。
爭風吃醋陷害臣的孫兒,還敢與皇子殿下動手,這若是還不管教……
他是三殿下的伴讀,他會毀了三殿下的呀。
皇上,先帝當年堅持遷都北上,為的不就是永寧朝時,一眾紈絝醉生夢死、害死了永寧帝的九皇子嗎?
您再不處置他……”
“夠了。”皇上打斷了順平伯的話。
只兩個字,語氣亦不激烈,但吳公公一聽就知道,皇上這是氣得不想跟順平伯說廢話了。
如果說,皇上被四公子氣著,是四公子明知道皇上哪兒痛就戳哪兒,那皇上被順平伯氣著,是順平伯什麼都一知半解、或者說壓根不知道,還能胡言亂語、句句踩到皇上的點上……
吳公公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天分。
別人可能想學都學不來。
不過,應該也沒有人想學。
皇上看著順平伯,緩緩道:“你不用跟朕講以驍,你自己的孫子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你心裡最清楚。
你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進京來了,你要是好好求情,朕也許看在你年老的份上,網開一面。
可你倒打一耙,顛倒黑白,誣告霍家,朕不能容。
衙門開印後,朕就讓三司核准季究死刑,也不用等什麼秋後了,直接斬了。
沒這個人了,你也就該消停了。
你回吧。”
“皇上!”順平伯嚇得渾身顫抖,“臣、臣……唔唔……”
吳公公上前,一把捂住了順平伯的嘴,叫了兩個侍衛進來,把人拖了出去。
等順平伯從御書房裡消失,吳公公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捂得快,否則順平伯再一踩一個坑,他那把老骨頭能走在孫子前頭。
順平伯被侍衛直接送出了宮門。
管事迎上來,看著彷彿是老了十歲的順平伯,眼睛一紅:“伯爺……”
順平伯抓著管事的手,想說什麼,兩眼一翻,厥過去了。
管事和車把式費勁兒把人抬上車,匆匆離去。
不遠處,停著一頂轎子,轎簾晃了晃,轎中人吩咐起轎。
轎子走得很穩,裡頭的人閉目養神。
竟然直接昏過去了,看來那順平伯毫無用處,告狀都不會,廢物!
驛館裡,順平伯昏迷了一天一夜,等醒來時,老淚縱橫,催著管家去打聽訊息。
衙門雖沒有開印,但也排了官員值勤,確保政務運轉。
溫子甫接任順天同知,批了。
季究的案子亦核准了。
兩份文書前後腳送往江南,順平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