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年百戈再三保證。
宋秩尤不放心,讓戴天幀擬了份保證書,讓年百戈簽名畫押。
“白紙黑字,”宋秩道,“告兵部了,也不能說我手太長,管得太多。”
年百戈畫了押,也正式拿到了機會,整個人放鬆下來,喜笑顏開。
戴天幀道:“翻修的銀子,許知縣會讓人撥給你,你自己找工匠,要麼就讓縣裡替你挑人選。
抓緊時間弄起來,萬一有哪兒不合適的,還能改一改,真等到殿下進了歸德府,那說什麼都來不及。
有什麼疑惑、問題,只管找許知縣,要麼來府衙尋我,千萬別自作聰明。”
年百戈全部應下,留下了新鮮的酒菜,歡歡喜喜回寧陵縣去了。
戴天幀看著他離開,轉頭看向宋秩。
宋秩夾了塊羊肉,咀嚼了兩下:“羊肉不錯,這年百戈……”
話沒有說透,但宋秩和戴天幀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年百戈恐怕是不知內情的。
也不知道他那個做朱茂親隨的表侄兒是怎麼跟他說的,年百戈只知道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表現一下。
年百戈沒有害殿下的想法,也不想在寧陵縣生什麼事兒,因為,年百戈太坦蕩了。
無論戴天幀和宋秩說什麼,他臉紅歸臉紅,卻沒有半分心虛。
簽名畫押時,手都很穩。
以宋秩對年百戈的瞭解,這人絕對沒有那麼深的城府,能在知道自己的驛館要出事的前提下,還能在他們兩人面前說得這麼有條理。
“他被瞞了。”宋秩道。
戴天幀頷首:“也不奇怪,那等掉腦袋的事兒,大殿下也不會輕易走漏風聲。”
朱茂要年百戈做的,就是讓儀仗從寧陵縣過。
既如此,哪裡需要讓他知道後頭那些要命的內情?
年百戈知道得越多,越容易出狀況。
現在這樣,若不是戴天幀已然知道朱茂要興事,便是看出年百戈的主動反常,也尋不到多餘的線索。
年百戈之後做的每一件事,肯定都是“好好招待儀仗”。
他用心去做了,府衙能挑出什麼毛病來?
宋秩想清楚了這些,交代戴天幀道:“既如此,就讓他好好做著,請君入甕,那甕總得給他捏出來。”
府衙外,年百戈哼著小曲,坐在街邊的麵條攤子上,要了一碗。
他大早從寧陵縣出發,只將就添了肚子,一路上聞著食盒裡的香氣,實在饞得厲害。
眼下,事情辦成了,他也能放下心來吃上一頓。
如宋秩所言,年家以前還有些家底,要不然,也不會有門路,讓他表侄兒當了大殿下的親隨。
貴人跟前做事,可不是誰都能得來的好福氣。
也因著有這麼一位表親,年家又掏錢,讓年百戈當了驛丞。
有人、有銀子,年百戈得過且過,對驛館的事兒,確實不怎麼上心。
可是,前天,年百戈收到了表侄兒的家書。
家書上說,大殿下在年前就被皇上禁足了。
雖是百般想辦法,但大殿下別說東山再起,往後恐是一落千丈。
做親隨的自不可能在這個當口上抽身而走,但家裡一定要留些仰仗,以後他離京返鄉,也能好好過活。
最要緊的,便是銀子。
他知道這位表叔混日子,此番是勸他別再混了。
驛丞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錯的差事了,多少有關係的人家盯著呢。
官場上都是勢利眼,大殿下不行了,兵部換了年百戈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況且,年百戈本就不幹正事。
他也替表叔想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