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也不見得能交代。
畢竟,季究身上還有他們豪邁的拳頭印子。
這廂水面鬧騰,不遠處的船隻眼看著要靠過來,溫宴讓船伕悄悄駛離。
氣出過了,該退場了。
萬一叫人抓個正著,那就虧了。
歲娘依依不捨,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了視線。
小船靠岸,歲娘塞了賞錢給船伕。
船伕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敢算計順平伯府的人,眼前這一對主僕,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身份。
尤其是這俊俏郎君,一開口學好些人說話,若不是他就在邊上,哪裡會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啞巴,什麼都不說才是正途。
途徑渡口,這裡一切如常,顯然湖中有人落水的事兒還未傳到這裡。
溫宴回到熙園。
歲娘抱著黑檀兒好一通誇獎。
黑檀兒眼皮子都懶得抬。
“明兒給你弄條魚來。”歲娘道。
黑檀兒這才揚起脖子,咕嚕了聲,以示滿意。
歲娘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黑貓真是成了精了。
溫宴睡了個好覺,神清氣爽地往長壽堂去。
桂老夫人讓溫宴落下,轉頭問曹氏道:“二郎今兒不是休沐嗎?怎麼一大早又往衙門去了?”
曹氏的丈夫,也就是溫宴的二叔父溫子甫入仕多年,任臨安同知。
正五品,不算高,但臨安是舊都,當地官員還是很氣派的。
一聽這問題,曹氏險些沒有壓住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她趕緊清了清嗓子:“昨兒夜裡,季家那究哥兒和曲家兄弟遊湖,自家人打起來了,全落了水。順平伯夫人氣得不行,說要把孃家那幾個侄孫兒關大牢裡,老爺就去衙門了。”
桂老夫人眉梢一揚,很是驚訝。
溫宴也裝作吃驚,道:“多行不義!”
桂老夫人心裡樂開了花,嘴上卻端住了:“我們定安侯府該以順平伯府為戒。”
坐在的紛紛應下。
到底是在順平伯府那兒吃了幾次虧,溫家上下,哪怕不落井下石,也想看一場熱鬧。
曹氏摸透了桂老夫人心意,自然不叫她老人家出面,讓身邊的胡嬤嬤去渡口打聽,想知道那幾個混賬小子上岸時是怎麼一個狼狽樣子,回頭好說給老夫人聽。
只是打聽著打聽著,竟是隱隱有些怪異了。
尤其是,胡嬤嬤為圖方便,出入都走的西北角門,門房與她嘀咕,說是白天有順平伯府的人來問,府裡姑娘昨兒可有從西北門出去的。
“門房上自是說沒有,也的確是沒有,”胡嬤嬤稟道,“只是不懂伯府為何有這麼一問。”
曹氏也弄不明白,道:“我們家姑娘出入,還得報給他們家不成?手伸的這麼長!什麼破毛病!”
傍晚時分,溫子甫回來,曹氏才知道這問題來由。
原來,順平伯夫人堅持要關曲家兄弟,他們臨安府卻不能稀裡糊塗就把人下獄。
曲滸說沒有找人算計季究,季究道真有那麼一個扮男裝的丫鬟來傳話,衙門只能去找“約定相會”的花船。
船孃依著印象畫了“溫三姑娘丫鬟”的畫像。
衙門裡不就得對著畫像尋人了嘛。
溫子甫把畫像給桂老夫人和曹氏看:“我當然是罵他們信口開河,可是,母親、夫人,你們看看,這好像真的是宴姐兒身邊那小丫鬟。”
曹氏看得認真,在像與不像之間來回糾結。
桂老夫人只掃了一眼,冷哼了聲:“哪裡像了?兩隻眼睛一張嘴,這個歲數的小丫鬟,但凡容貌上沒有特別之處的,著男裝,不都是這麼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