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馬車上,成安公主摟著白玉團,撅著嘴,一臉得不高興。
白玉團見著溫宴,歡喜得不行,扒拉著爪子要往溫宴懷裡鑽,被成安拿手指點了好幾下耳朵。
“要我說呢,你還是別去了,”成安道,“成瑞能打什麼好主意,不是讓我難堪,就是讓你難堪。
我也就算了,她不可能跟我動手,她敢陰陽怪氣,我就原樣奉還。
可你不一樣,她要想奚落你,你連頂嘴都不行。
哎呀,光想想我就生氣,阿宴,你別去受那窩囊氣!”
溫宴莞爾。
成安戳著白玉團的手伸過來拍了溫宴一下:“你還笑呢!難得能出宮一趟,她不想著在圍場好好玩兩天,盡弄些有的沒的。”
她真是煩死成瑞了。
溫宴要是去了,生一堆事。成安不怕事,但她不想影響溫宴。
阿宴才給親人掃完墓,心情必然低落,還得去應付那麼些人,多沒意思呀。
可溫宴若是不去,成瑞事後必定假惺惺的,說她和溫宴生了嫌隙,即便溫宴不再是她的伴讀,也還是定安侯府的姑娘,怎麼就去不得圍場了?肯定是成安不讓去。
左是氣,右也是氣,不如還是她自己受些氣好了。
反正,她與溫宴的感情如何,她們自己最知道。
成安在溫宴跟前從不設防,小鼻子小嘴,一動一抿,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溫宴知道她是替自己著想,柔聲道:“我看儀駕長長一縱,多少人一塊去圍場?”
成安列一列。
溫宴在其中聽到了皖陽郡主的名字。
“她也去?”溫宴問。
“她那麼愛湊熱鬧的人,怎麼會不去?”成安道,“她騎術也好。”
溫宴垂著眼簾,思路飛快。
前世,永壽長公主的失敗,其中有皖陽郡主的“功勞”。
這位郡主,性格張揚。
在閨中時算規矩,招了儀賓之後,荒唐事情一堆,甚至有在御前和儀賓大打出手、互不相讓的壯舉。
誠然,最後受罰的是儀賓,但皖陽郡主也沒有什麼好處。
又因長公主倒下,她也隨之身亡。
溫宴不喜歡她,因為她嘲諷過霍以驍,嘲霍以驍誤服寒食散後跳入御花園池中的醜態,諷霍以驍的出生見不得人。
皖陽不僅自己嘲諷,她的面首們也跟著寫詩作詞。
後來還出現過一副畫,畫的是“四公子墜湖”,送去了書局,刊印進了話本子裡。
雖然話本是話本,但這麼明晃晃的意有所指,還是讓溫宴氣得夠嗆。
明明,她讀什麼內容的話本都津津有味,四公子英雄救美的、四公子旖旎江南行的,她都能哈哈大笑,還調侃霍以驍幾句,但那副畫,真真氣得她心肝肺都痛。
回憶起那些,溫宴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齊美人不肯把永壽長公主吐出來,那她就去會會皖陽郡主。
“公主,”溫宴道,“我還是去吧,正好也散散心。”
成安一愣,想讓溫宴不用勉強,可見她說得認真,勸阻的話嚥了下去。
阿宴一直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成安頷首,道:“那你就跟著我,我倒要看看,誰吃飽了撐著愣是要跟我們過不去!”
溫宴笑了起來,臨下車前擼了一把白玉團的脖子下巴,舒服得波斯貓咕嚕咕嚕交換。
成安被它逗笑了,道:“你和家裡稟一聲,就回來我車上。”
溫宴應下。
下了馬車,溫宴一眼就看到了朝她走來的皖陽郡主。
郡主一身紅色騎裝,看來對策馬賓士很是期待,想一到馬場就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