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截枝。
人影,看著更是瘦了。
霍以驍的眉頭微微一蹙。
不對,不是影子的事兒,溫宴就是偏瘦。
明明胃口還是可以的,他們一塊用了那麼多次飯,溫宴每頓能吃多少,他還是知道的。
全吃下去了,卻是不長身體,白瞎了好魚好肉。
這麼細胳膊細腿的,能有多少力氣?
拿几子砸人都得多砸好幾下。
霍以驍的喉頭滾了滾,叫了一聲:“溫宴。”
溫宴抬起頭來,看著霍以驍。
隨著她的動作,地上的影子變化,露出了被她擋住的一部分。
是樹幹上的一根小樹枝。
春日的傍晚,有一撮尖尖。
若去樹上尋它,便會看到,那是幾簇新芽,沐浴在晚霞中,等著茁壯成長。
霍以驍想,這是一種生機。
春萌芽、夏繁花、秋紅葉、冬覆雪,每一季各有不同,各有生命力。
卻是他前幾年在沉悶的皇城生活中,永遠不會去注意、去觀察的生機。
是溫宴,讓他重新看到了這些。
一如數年前,也是溫宴,在死氣沉沉、又互有牽制的皇宮中,對他展露了善意。
那份善意,遠比萬兩銀子更重。
溫宴回過了神,趕上了霍以驍。
兩人回到花廳,溫宴問歲娘要了一個小小的瓷罐。
“弄了些新茶葉,我聞著是挺香的,”溫宴一面說,一面開啟蓋子,輕輕嗅了嗅,又把瓷罐遞到霍以驍跟前,“驍爺聞聞。”
霍以驍剛坐下,小瓷罐湊到了鼻前,也不用他特意聞,隨著呼吸便是清雅茶香。
是個適合春日的味道。
溫宴煮水,泡茶。
茶碗裡,細尖的茶葉在熱水中舒展、綻放,一如樹上生機勃勃的芽兒。
霍以驍沒有喝,指尖在碗沿上輕輕彈了彈,清脆的聲音中,展開的茶葉在水中慢悠悠地轉。
他想,像極了西子湖面上秋風拂過的漣漪。
“溫宴,”霍以驍開口,道,“你不知道我作息無序,是我在你的夢裡,沒有這毛病?”
溫宴眨著眼睛看他。
難得,霍以驍會主動跟她說“夢”。
這人吶,嘴裡說著一個字都不信,說她是胡言亂語、瞎編故事,其實呢?
真不信她,又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溫宴很想戳穿他,但是必須忍住。
霍以驍難得開口,她若是直接把臺階給他搬空了,即便這次哄回來了,以後,霍以驍就不會再提了。
那就實在太可惜了。
前世,他們一塊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有苦辣,也有酸甜,一樁樁都記在了她的心裡。
真就一個字不提也就罷了,已然與霍以驍開了口,那溫宴就想在之後的歲月裡,一點一點地與他分享。
這是她的樂子,她不可能損了。
溫宴忍住了笑,佯裝若無其事,接下了話。
“確實沒有,一直都歇得挺好的,”她道,“我想,可能和你婚後沒有住在漱玉宮有關。”
他們之前懷疑霍以驍用的茶葉有問題,而他日常用的這些東西,都是宮裡準備的。
朱桓早他兩年出宮置府。
他當時就提過搬回霍家,皇上沒有同意,依舊要他住在漱玉宮。
霍以驍沒有為此鬧到底,反正安排歸安排,他夜裡要歇哪兒,皇上也不能讓三四個小內侍押著他,總歸一旬裡有七八天時間是出宮的,乾脆陽奉陰違到底。
等到霍以驍與溫宴成親,他才算正式搬出了漱玉宮。
兩人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