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明白了。
不說其他人,顏敬妃一旦得勢,必定要和馮婕妤算總賬。
馮婕妤怎麼會願意坐以待斃呢?
“娘娘用心良苦,”溫宴直直看向馮婕妤,“可又毫無頭緒?”
馮婕妤挑眉:“不如做個約定,你若想到了什麼,我能幫的,定然不推拒。”
溫宴正要應下,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闖子還未從關外送回訊息,長公主臨死前雖提示牙城,但那段過往埋在風沙裡,已經二十多年了,鄺訴想挖出來,不是易事。
馮婕妤未必知道牙城內幕,溫宴也絕不會與馮婕妤替牙城、透了口風,但她可以問一個人。
“娘娘既然這麼說,”溫宴問,“皇上還是皇子之時,那位正妃,娘娘可還有印象?”
馮婕妤愣了愣:“你怎麼問起她來了?”
“我想和娘娘做這筆買賣,又實在不知道要問娘娘’買‘些什麼,”溫宴道,“那就隨意一問。”
馮婕妤失笑。
第692章 定金
笑意退去之後,馮婕妤的臉上留下的,是遺憾。
“我聽出來了,你是誠心做這個買賣。”馮婕妤道。
買與賣,都要握著些例如契約、定金一樣的東西,才能讓彼此安心。
她和溫宴之間,自不可能有什麼白紙黑字,偏她一時半會兒間也拿不出什麼來,溫宴才會“隨意一問”,要些定金。
這很合理,甚至可以說,溫宴很有誠意。
溫宴拿一個並不要緊的事兒來當“定”,是在極力促成這樁買賣了。
馮婕妤嘆了一聲:“你誠心,我也不能誆你,但這個問題,我其實答不出來幾句。”
溫宴笑著道:“娘娘既知我誠心,那能答什麼就是什麼了,答多答少,與我也沒有不同。”
“也是,”馮婕妤微微頷首,道,“我對那位的印象很淺了,準確來說,我進府時,她已經不在府中了,倒是更早之前、她還在閨中時候,我曾在花會上與她打過照面。”
陳年舊事,突然提起來,馮婕妤都有些恍惚。
她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回憶。
那一位是將門姑娘,閨名一個“薇”字。
長輩們靠著一身戰功從西軍中脫穎而出,鬱家雖沒有封爵,但在軍中也是聲名赫赫,鬱薇的祖父一直加授到龍虎將軍。
馮婕妤則出身恩榮伯府,是德康帝的馮淑妃給孃家掙來的“恩榮”。
這份恩榮,在先帝年間其實也到頭了,現如今還在,也是皇上“賞”給馮婕妤、讓馮家再傳兩代。
正是因為恩榮有盡頭,馮家那兒才會這麼著急、反過來逼馮婕妤。
文武有別,鬱家是將門,往來的也是將門子弟。
恩榮伯府文不成武不就,其實兩邊不靠,也就是傳了幾代了,有些根基,卻也只在文臣的圈子裡。
如此一來,雖是同齡女子,閨中時候,馮婕妤與鬱薇姑娘沒有打過什麼交道。
花會上那一個照面,已經是最近的了。
彼此周全個禮數,也就過了,再無深交。
“我只記得,她英氣十足,”許是年輕時候煩心事少,回憶起當時,馮婕妤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好像是自小習武,比我們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看著就精神。
是,她身體原是很好的,後來我進府,聽府裡的嬤嬤們提起她來,她們都很惋惜。”
鬱家出事,對鬱薇的打擊非常大,更糟糕的是,她彼時還有身孕。
噩耗傳來,鬱薇小產了。
若當時肚裡沒有孩子,哪怕是大病一場,以鬱薇的身子根基,按說能養回來,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