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捧著蜜茶,笑得眼睛彎彎。
黑檀兒訓完了貓,跑進了屋子裡。
歲娘在門後頭擺了張小薄毯子,黑檀兒自己過去,在毯子上來回磨腳掌,又在上面打了幾個滾。
覺得自個兒乾淨了,它才進了次間裡,跳到繡墩上,抬眼看著霍以驍和溫宴。
霍以驍垂著眼,似笑非笑,道:“在後園訓貓?不虧是做校尉的。”
話音一落,黑檀兒氣得齜牙咧嘴。
別當它聽不出來,這是嘲諷它呢!
霍以驍佔了上風,沒有繼續欺負它,低頭吃包子去了。
溫宴衝黑檀兒比了個口型,意思是“別跟他計較”。
飛騎校尉大貓有大量,暫時不計較了,與溫宴說了昨夜在三家聽到的事情。
很細碎,都是家常對話。
與此同時,隱雷也帶了訊息來,他已經去摸過那幾家的底了。
溫宴和霍以驍聽完理了理,理出了幾個點。
錢暉不對勁是從年後才開始的,王笙應當也差不多,若是早早就如此了,王父、王母爆發過幾次,那昨兒就不至於那麼激動,也就楊繼林家太平些。
再者,這幾家都不富裕,尤其是楊家。
供書生,不是簡單事情,沒有不苦的道理。
那點兒家底,過普通日子還寬裕,真供著個書生,吃不住開銷。
先生的束脩要錢,又是香居書院這麼有名的先生們,束脩自然比他處貴;
筆墨紙硯也要錢,家裡從不買最差的,但也用不上最好的,只是儘量選好的,讓王笙用著順手;
書冊就更不用說了,有的買,有的抄,總歸是得供上,先生們認真,準備了很多材料,都要一一抄些回來;
還有許多應酬銀子。
同窗一塊,得交流;書院去踏青、採風,總不能不去吧?
哪怕每次不多,這麼些年的,也是積少成多。
讓溫宴尤其注意的,是王笙的話。
“我們這樣的人家”、“誰讓我沒有一個好爹”。
所以,這就是那日在杜老先生家,衝溫辭露出惡意的原因?
因為溫辭是侯府公子,他有一個當順天府同知的爹,即便人人知道定安侯府沒落了,但在那些人的眼裡,溫辭依舊“高不可攀”。
可是,起因呢?
香居書院的學生不少,出身亦不相同,自有人富貴、有人窮苦。
作為學生,應該已經很習慣這樣的事情了。
秋闈放榜已經過去了幾個月,這會兒來冷眼看溫辭,就有些莫名了。
第396章 跟只貓計較什麼
嫉妒,亦或是不平,這情緒十分負面,是一種惡,卻又是人性之中極其常見的情緒。
再是良善的一個人,也會在境遇造化之下,迸發出這些惡來。
而不同是,如何應對、如何處置惡。
溫宴抿著蜜茶,理著思緒,道:“大哥並不參加此番春闈,他們這會兒若被那些情緒牽著走,最後損的也就是自己了。”
霍以驍頷首,轉眸看了溫宴一眼。
溫宴垂著眼簾,看著是放鬆又自在,可霍以驍看得出來,小狐狸的心思沒有停。
“沒有那麼莫名其妙的嫉妒。”霍以驍道。
一切事情,其實都有跡可循。
霍以驍記得,他剛被接回宮裡的時候,皇上就很偏向他。
讓他住進了漱玉宮,賞了不少東西,又時不時叫他進御書房說話。
彼時所有人把這一切歸結到他姓“霍”上。
皇上最敬重的是霍太妃,生母早亡,沈氏專權,他把太妃娘娘當作親母。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