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很多線索,但同樣的,也可以說,沒有任何線索。
她掌握的訊息,大部分是眼下還不能發揮其最大作用的,得等到時機合適時,才能“物盡其用”,否則,容易“暴殄天物”。
而想要害霍以暄的人,她其實不算有底。
若是以前世事推斷今世事……
前世,溫宴進京的前一年,惠康伯和世子戰死,徐其潤承爵,後來死於救駕。
徐其則是被算計進了這場局裡,那麼同樣的,惠康伯一家應當都沒有起過要與霍家為敵的念頭,偏偏,徐其則會猜到霍以暄之死的真相。
柒大人和他的主子們,會願意留下這麼一顆不聽話的棋子嗎?
昨夜事發時,柒大人要“不留活口”,可見其狠絕性格。
同時,前世的方啟川一家,起初過得還算四平八穩,他投靠了朱鈺,但在朱鈺深處危機時,方啟川是第一個被扔出去的棄子。
“也許是四殿下,”溫宴斟酌著道,“也許……”
霍以驍挑了挑眉。
小狐狸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不知道?
他問:“也許?”
溫宴神色凝重:“也許是朱晟。”
前世,溫宴回京的那年,朱晟折在了他府中的一位美人手裡。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溫宴甚至都沒有弄明白朱晟和馮婕妤與平西侯府的案子有多少關聯的時候,他就已經出事了。
她的復仇物件,死在了別人的陰謀裡。
朱晟之死,溫宴花了幾年都沒有理順其中關係,她有不少懷疑的物件,但都沒有辦法捏到實質的把柄。
雖然,她最後藉著朱晟的死,發揮了一把,成功拉扯了不少人下水,但那些全靠她“胡說八道”,左右生事。
在懷疑的物件之中,自然缺不了朱鈺。
朱鈺使手段弄死了朱晟,再拿住方啟川的把柄,逼方家效忠,那前世局面,也可以解釋得通。
“理由呢?”霍以驍問,“你一開口就懷疑兩位殿下,總要有理由吧。”
溫宴沉默了一下。
這沉默,也在霍以驍的意料之中。
他輕笑了一聲,透著幾分嘲弄:“溫宴,你想借我的手去給你家裡人報仇,總得有幾句實話吧?”
溫宴轉頭看向霍以驍。
她倒是想說些能說的實話,可那位柒大人,她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不曾聽過那人名號,也不曾見過這樣一人。
她思量著,看著身側的霍以驍。
劍眉星目,只是眉頭蹙著,眸子也蒙著一層黑霧,顯得情緒深沉。
心念一動,溫宴微微湊上前去,輕聲道:“今天收拾趕緊了,想親你呀。”
霍以驍微怔。
他知道溫宴慣會顧左右而言他,但這樣不按常理出牌……
霍以驍氣得想笑,剛要讓溫宴別整這些有的沒的,該交代就交代,忽然一個念頭劃過。
“你親,”他改了口,“你要親就親,坦白就行。”
語氣平靜,毫無起伏,就一副為真相獻身的模樣。
這下子,反而輪到溫宴愣怔了。
見小狐狸無奈的樣子,霍以驍輕笑,果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挺開心的。
尤其是治小狐狸,開心加倍。
仿若是先前在溫宴這裡吃過的所有的“虧”,都一下子賺回來了一樣。
溫宴撇了撇嘴,老老實實坐直了身子,和霍以驍拉開了距離。
霍以驍站起身,不疾不徐往地窖外頭走。
好不容易佔得上風。
他得平復一下心情。
溫宴沒有動,她看著霍以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