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問的。”
“至於江陵那兒,”皇上道,“太遠了,你暫時放一放,等來年冠禮之後,安排妥當了,你去看看你母親。”
霍以驍挑眉,直直問道:“您要追封我娘,您不接她回來?”
皇上坐直了身子,道:“你母親已經在皇陵了。”
“您這個意思是,”霍以驍道,“我只是我娘名義上的兒子?”
“名義上的兒子、難道就不是兒子了嗎?”皇上不認同,“以驍,這樣對你不僅無害,反而有利。”
霍以驍眉宇緊蹙。
他知道,如此安排,是皇上在考慮他的利益。
隱瞞,不僅僅是皇上追求一個體面,不願意當年舊事翻出來。
同時有兩位正妃,這很不好聽,哪怕沒有沈家和長公主的步步緊逼,對皇上來說,顏面還是丟了。
他故意隱瞞,他被御史們罵;他被瞞在鼓裡,後知後覺,鬱薇被御史們罵。
假死脫身,如此行徑是汙點。
罵一通還不夠呢,如何再追封?
何況,誰能證明霍以驍一定是皇上的兒子?
皇上知道,孔大儒知道,可霍以驍生在了外頭。
一個沒有生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的兒子,這事兒還能斟酌商議,但這個兒子,還有個假死的母親!
不可靠添上另一層不可靠。
哪怕霍以驍將來坐在龍椅上,關於他的質疑也不會消散。
不得不說,只追封“病故”的鬱皇子妃,並把霍以驍記在她的名下,對皇上、對霍以驍,都有好處。
“我,”霍以驍喉頭滾了滾,“我想認親孃,可沒想過什麼好處不好處。”
“你先別下決斷,”皇上想了想,退了一步,“茲事體大,你花些時間多思考,去聽惠康伯說一說,也問問你媳婦,還有太妃娘娘那兒、那兒就由朕先去說吧,朕騙了娘娘這麼多年,得親口跟她說,等朕說過了,你再去常寧宮聽聽娘娘的想法。”
這是個理智且正確的提議,霍以驍當然不會不接受。
不過是心裡依舊憋著一股氣,應下的同時,霍以驍又道:“我想問的都會問,您也別催太保大人了,這麼大把年紀,真愁得夜裡睡不著,那多遭罪。”
皇上哼笑了聲。
氣他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他夜裡睡不睡得著?
敢情還是他年紀不夠大。
霍以驍再無其他要問的,起身告退。
吳公公一路送他。
“吳公公這會兒緩過來了吧?”霍以驍問。
吳公公哭笑不得:“比伯爺氣順,伯爺走得時候,臉都是麻的。”
霍以驍嘖了聲。
能不麻嗎?
惠康伯突然之間被叫進來問那麼要命的事兒,答成那樣就算不錯了。
況且,最關鍵的牙城之戰,惠康伯還沒說呢。
僅僅是看出他像鬱劭,平西侯府出事時,就能讓惠康伯想岔了?
他得再去惠康伯府一趟,仔細問問。
吳公公送走了霍以驍,回到御前。
皇上一臉疲憊地,靠著椅背,後仰著頭,閉著雙目:“以驍回去了?”
“回去了。”吳公公打完,麻利地收拾用過的茶具。
皇上又道:“你有什麼想說的?不順耳也不要緊,怎麼不勸勸朕別跟兒子一般見識?”
吳公公:……
不順耳的話,今兒都滿出來了。
再說,豈不是自找麻煩?
“小的剛看四公子,覺得他輕鬆許多,”吳公公硬著頭皮道,“那麼多心裡話,他一定是想問皇上很久了,不管答案如何,他今兒問出來了,心裡定能舒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