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過來,必定是要事。
桂老夫人打起精神來:“你說。”
“是大哥和皖陽郡主的事情……”
溫宴思路清晰,說了皖陽郡主這幾日的行蹤,又說她已經接近了溫辭。
“我剛聽大哥的描述,他似是有些猶豫遲疑,”溫宴道,“我覺得這事兒不妥。”
桂老夫人抿著唇,按了按眉心。
皖陽郡主……
那是郡主娘娘。
從身份上就不一般。
“宴姐兒是認為郡主不懷好意?”桂老夫人問。
溫宴頷首:“我與她打過很多交道,她喜歡的可不是大哥這一種的。”
桂老夫人輕笑了聲。
她這把歲數了,所謂的喜歡不喜歡,看得比年輕人明白。
真論起喜歡來,哪有什麼這一種那一種的,遇著之前說得再天花亂墜,等遇上了那人,所有的條條框框就全推翻了。
再者,許是母女天性,當孃的喜歡溫子諒,做女兒的就瞧上了溫辭。
當年永壽長公主為了讓溫子諒做駙馬,什麼條件都敢開,若是溫辭能搭上這條船……
桂老夫人的視線落在了溫宴身上,心裡直擂鼓。
她看到的不是溫宴,而是溫宴身後的霍以驍,是霍家、霍太妃。
她深吸了一口氣。
錯了!
險些就想錯了!
一條船能上,兩條船那是會翻的!
溫宴以前曾經說過,因著朝堂、後宮的那些關係,皇上與沈皇太后的關係並不算融洽,霍太妃和沈家就不是一個路子的。
這時候講究什麼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讓溫宴走霍家路子,溫辭走沈家路子……
怕是雞飛蛋打,全完蛋!
桂老夫人問道:“你瞭解郡主,你以為她想做什麼?”
溫宴笑了笑。
論作戲的修養,桂老夫人是一等一的有本事。
她心裡想的,一般都不會流露在面上。
可興許是今晚困頓了,溫宴敏銳地從桂老夫人的神色裡看出了她的心路。
老夫人是心動了,只是又忍下了。
自家祖母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溫宴便道:“若能有個郡主嫂嫂,對我們定安侯府是極大的助力,別說祖母您心動,我也心動。
今兒要是別人家的郡主,我與人唱一兩個月的手帕交,也得把人哄得開開心心,與大哥情投意合。
可惜,那是皖陽郡主。
永壽長公主的女兒,她能真心待大哥?
她若是時不時跟您說些與父親有關的陳年舊事,長公主又來說什麼當年沒有成為您的兒媳婦,現如今這樣那樣,您都得笑眯眯聽著。”
桂老夫人:“……”
她一個字都不想聽。
錯過的不可怕,錯過的“好事”天天在耳邊轉,那才是糟心裡的糟心。
她怕費盡力氣養出來的長命百歲,被活生生氣沒了。
那她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不是白瞎了嗎?
溫宴知道老夫人聽進去了,又道:“我若是皖陽郡主……”
那能做的事兒多著呢。
她能洋洋灑灑寫一篇佈局文章給桂老夫人過目。
佯裝真心實意,實則無情無義,傳揚開去,那就是溫辭自不量力追著皖陽郡主跑;
要麼就哄著溫辭,讓他與親人們生嫌隙;
或是讓溫辭沉迷玩樂,不再刻苦讀書。
“騎馬打獵也就算了,她還極喜歡鬥雞鬥蛐蛐,是將軍坊裡的熟客,這得虧是不在臨安城,否則能夜夜在西子湖上吃花酒,比公子們還瀟灑,”溫宴道,“您想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