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兩個“倖免”的,也打著哈欠。
至晉換上了驛卒的裝扮,平靜地走在靜悄悄的驛館裡。
霍以驍和溫宴的屋子在最裡處,離他們越近,至晉越是謹慎。
離得遠的,不用特別照顧,甜湯能讓一半人很難醒過來,就足夠了。
而離得近的,得確保他們睡熟了,不能讓他們壞事。
至晉戳破了窗戶紙,丟了一小截燃燒的迷藥進去。
最後,他到了霍以驍的屋子外。
迷藥丟進了窗戶,確定裡頭人吸進了迷藥、昏睡了,他開啟了房門,分次搬進去了六壇酒。
酒罈一開啟,濃郁的酒香味瞬間衝出來。
地上撒了酒,至晉退到屋子外,點了根蠟燭,朝那酒水上一丟。
火苗瞬間竄了起來。
至晉被那熱浪燙得忙往後退了兩步,迅速關上門。
他正要離開這是非地,剛一轉身,只見一道影子飛一般地衝他面門而來。
至晉還未看清楚那影子到底是什麼,下意識地抬手去擋,胳膊上就一陣刺拉拉地痛。
等捱了兩下厲害的,他才意識到,那是黑貓。
輕騎都尉,邪乎得不行。
至晉當然不會與一隻黑貓硬來,畢竟,黑貓再神,也不可能把屋裡被迷暈了的人拖出火海,等它把其他人叫醒來救火,這火勢已經燒起來了。
眼下,最最緊要的,就是離開這裡。
下一瞬,黑貓大聲嘶叫,尖銳的聲音劃破了黑夜的安寧。
至晉被它這一聲叫得汗毛直立,頃刻間又捱了兩爪子,緊接著,又是一聲重響從屋後傳來。
他來不及細細去分辨那聲音,就有兩人衝入小院,一人一腳把他踹翻再地。
這一下太狠重了,至晉痛得都叫不出來。
眼淚被痛了出來,隱隱綽綽的,他看清了來人。
那是惠康伯府的兩兄弟。
至晉難以置信。
徐家兄弟那屋子,他特地用了三倍的迷藥,就怕出狀況,為什麼他們這麼快就來了?
徐其則把至晉從地上揪了起來。
徐其潤頂著嘴裡那難以用言辭形容的酸爽味道,大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屋後,霍以驍快步走了過來。
他耳力好,至晉靠到他們屋子外頭時,他就發現了。
青梅含在口裡,迷藥自不在話下,就是酸得厲害,讓他半邊腦門子都發痛。
偏又不能動,只能裝睡來矇騙至晉。
等至晉分次把酒罈搬到屋子裡,霍以驍都等得來氣了。
蠟燭落下、火氣,黑檀兒對至晉出手,霍以驍、溫宴與黃嬤嬤自不用再裝。
前門被火擋住,前窗亦是滾燙,三人開啟了後窗,翻牆出來。
在濃郁的燃燒味道里,霍以驍直接就把青梅吐了,太酸了。
不多時,不曾被藥倒的人醒來,急切救火。
年百戈中了招,被手下驛卒扇了幾巴掌才扇醒,連滾帶爬地來救。
有那幾壇酒助燃,火燒得極快,被風吹著,還點燃了隔壁的幾間房間。
裡頭也被預先澆了酒,火勢極盛。
萬幸的人,火一時半會兒間沒有滅,但屋裡睡得雲裡霧裡的人,被徐其潤等人背了出來,並未受損傷。
黑夜盡頭,火終於被滅了,只餘下一股濃濃的焦炭味道。
損毀嚴重的房間,屋樑砸落,一地狼藉。
年百戈癱坐在地上,木然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完了!
他為了接待殿下儀仗,新修的驛館,就這麼毀於大火。
不單單是銀錢損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