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猶豫過,剛巧孔大儒又得了霍懷任的狀況,朕覺得是機會,請孔大儒說服霍懷任。
因著太妃娘娘養育了朕,朕與霍家親厚,霍懷任答應了。”
霍以驍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真相嗎?知道我是誰生的嗎?”
“他不知道,”皇上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太妃娘娘不知道,霍懷定也不知道。朕只說你是熙嬪所出。”
再是他的眼皮子底下,也必須小心再小心。
沈家派出去的人手都死在了江陵,但沈家遲遲等不到回報、疑惑未消,許會再派人手。
這一次,鬱薇死了,沈家不可能再找到人了。
可他們畢竟起疑過,只是不知鬱薇生了孩子,他得給霍以驍的出身再施一層障眼法。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熙嬪娘娘呢?”霍以驍問。
“病故,”皇上道,“她父親走得突然,太后要彰顯仁慈,讓她出宮奔喪,等她父親百日後再回。她當時苦惱和朕的關係,又逢父親離世,她前路未卜,鬱鬱寡歡,一病不起。”
病著的人,自不會讓她回宮來。
這也是太妃娘娘信了他的謊話的緣由,因為熙嬪走在宮外,很多事情容易操辦,悄悄生下個孩子並非不可能。
霍以驍垂著眼簾,自己添了一盞涼茶,一口飲了。
與他的出生有關的事情,大致都問明白了。
而這之前的事,才是一切的結症。
“牙城,”霍以驍看著皇上,“牙城破城,是平西侯的責任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皇上下意識反問,問完了才想起來,現在是規則是以驍問、他來答,便道,“不是平西侯的責任,平西侯府上下,對牙城破城,沒有任何責任。”
霍以驍問:“那該由誰負責?鬱家?”
皇上這回沒有立刻答,只是沉沉看了霍以驍一會兒:“鬱家、他們戰到了最後一刻,他們拼盡了全力。以驍,你為何一定要說是誰的責任呢?你認為當時城破,一定要有一方來擔當嗎?”
霍以驍沉默。
皇上見狀,瞭然般嘆道:“你認為責任在朕?朕害了鬱家,所以你母親與朕反目,她假死離開是為了親自去找真相,是嗎?”
霍以驍的喉頭滾了滾。
皇上又道:“朕答了很多,現在朕問你一條,你覺得朕會害鬱家嗎?”
霍以驍的眸色倏地一沉。
這個問題,溫宴、定安侯夫人、還有他自己,他們都思考了很多遍。
答案一直都在霍以驍的心裡。
不會。
八皇子不可能去害鬱家。
這才是符合所有常理的答案,可它和現在的一些狀況對不上了。
饒是如此,霍以驍還是答道:“不會。”
“朕不會,”皇上重複了一遍,“鬱家曾是朕最大的仰仗,沈家挑中朕,又何嘗不是挑中了鬱家?”
沈皇后的兩個兒子接連早逝,沈家不得不在眾皇子之中挑選一人來扶持。
八皇子沒有那麼一騎絕塵,但他身後有兵,鬱家以及與鬱家親厚的平西侯府,是八皇子爭太子之位的助力。
沈家選其他皇子,傾盡全力,卻未必能勝過手握兵權的他們。
既沒有必勝的把握,不如加入,在加入時佔據上風。
“朕和沈家,從頭至尾,互相利用,”皇上道,“沈家想在朕的登基路上居首功,朕不願意,朕真正相信的是鬱家,是霍家。”
這一次,霍以驍沒有質疑皇上的話,從中找漏洞,而是順著皇上的話,去設想各種可能。
一個念頭閃過,霍以驍的呼吸一緊。
“您,”霍以驍一字一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