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準就應了。
吳公公正在心裡嘆息,就聽見皇上輕哼了聲。
“怎麼的?衙門裡奈何不了皖陽,你想讓朕做主?”皇上問。
“不是。”霍以驍直接否認了。
吳公公好奇地看了霍以驍一眼。
連皇上都收起了聽話本子的勁兒,示意他直說。
霍以驍坐得筆直,眉間緊蹙,添了幾分嚴肅。
他的聲音亦沉了下去:“溫辭只是個書院裡的學生,皖陽郡主與他能有什麼牽扯?
便是算到溫宴那兒,她和溫宴能有仇怨?
皇上,依我看,她真正想對付的是我。”
“他們都沒有仇,”皇上接了話,搖了搖頭,“跟你難道就有仇了?”
“我跟郡主自然沒有仇,但永壽長公主就不好說了,”霍以驍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二殿下中毒,那齊美人是誰的人,還沒有定數。”
皇上的眸子驟然一緊:“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這個意思,”霍以驍垂著眼,道,“不然她算計溫辭做什麼?八竿子都打不著。”
話音落下,御書房裡靜悄悄的,皇上沉默了,連吳公公都不敢大喘氣。
一場設計溫辭的美人局,愣是給霍以驍扯到了長公主對皇子下毒手,這樣飛一般的思路,吳公公事先是想不到的。
可偏偏,順著這條線去想,還真的能品出些意思來。
皇上的指尖點了點桌面。
吳公公趕緊添上熱茶。
氤氳熱氣騰起,皇上慢慢嘬了一口,心中波濤翻滾。
他知道,朱晟不夠聰明,還時不時與霍以驍起正面衝突,但在朱晟被齊美人下毒之後,皇上看得清楚,朱晟的背後還有一雙手。
是那雙手,在一個勁兒的挑事。
也是那個人,挖了京城地道。
齊美人咬了誠王,皇上沒有盡信,可那賤婢嘴巴太硬了,吳公公用了各種手段,她都沒有再吐什麼訊息。
依霍以驍所說,那是永壽長公主……
皇上的眼神晦暗。
沈家的野心很大,即便在沈皇太后薨逝之後,也沒有收斂氣勢。
他們想把寶押在朱鈺身上,那對付朱晟、霍以驍倒也說得通。
“這事,朕知道了。”皇上沉聲道。
霍以驍見狀,沒有再多說,飲了跟前的茶,他起身退出了御書房。
吳公公送他出去,再回來時,皇上坐在龍椅上,閉著眼睛養神。
從神色上看,皇上還算平靜,但吳公公知道,皇上這會兒很是生氣。
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會心甘情願地受外戚鉗制,皇上和沈皇太后的不睦,正是因為沈氏一門的指手畫腳。
今時今日,永壽長公主依舊享受著沈皇太后的“恩澤”。
不管皇上屬意哪一位殿下,或者說,即便皇上真的屬意四殿下,也輪不到由沈氏來大刀闊斧地對其他殿下動手。
宮道兩側,宮燈都點亮了。
霍以驍加快腳步,他要趕在宮門關上前出宮去。
回想起皇上的反應,霍以驍勾了勾唇。
小狐狸的佈局是真的狠。
溫宴正愁沒法把朱晟出事蓋到永壽長公主頭上,皖陽郡主自以為聰明地對溫辭下手,就正好給了溫宴這個機會。
美人局鬧進了衙門,他們的確奈何不了皖陽郡主。
不過,溫宴和黃嬤嬤最擅長的就是挖坑、拔高、往死裡打。
把郡主對溫辭出手,轉變成長公主對朱晟、霍以驍動手,那意義就不同了。
哪怕沒有實證,也可以在皇上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霍以驍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