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老夫人二話不說,又是一口。
噗——
別說曹氏和胡嬤嬤,窗外悄悄探頭的溫宴和溫鳶也看呆了。
桂老夫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岔氣了,捂著肚子喊痛。
黃嬤嬤從外頭進來,最先回神,衝到床邊:“莫不是傷口裂開了吧?二夫人,趕緊請醫婆來看看!
哎,伯夫人,我們老夫人受傷之後啊,就不太清醒,舉止如小童,您多擔待。
您這身衣裳看著是不能穿了,趕緊回府換一身再來?”
再來個鬼!
順平伯夫人氣得險些仰倒,罵了聲“瘋婆子”,甩了袖子就走。
曹氏看著這一番變化,目瞪口呆地問黃嬤嬤:“醫婆還請嗎?”
“請,”黃嬤嬤道,“多請兩個。”
溫宴笑了一陣,繞回屋裡,觀察了桂老夫人一會兒,湊上去輕聲問:“祖母,您是清醒著還是糊塗著?”
桂老夫人眼皮子一翻,繼續喊痛去了。
溫宴有些吃不準,但不得不說,對付順平伯夫人,還就需要桂老夫人如此。
一來,輩分相當,二來,老夫人受傷後舉止無狀,衙門的案卷上都寫著她時顛時不顛,無法詢問案情經過。
桂老夫人那兩口藥,皆是衝著伯夫人去的,因而被褥都乾淨,只地上落了些,丫鬟很快就收拾好了。
曹氏來拉溫宴,輕咳了聲,道:“衙門裡還順利吧?”
“我和大姐去時,剛好遇上巡按大人了,”溫宴頓了頓,輕嘆了聲,“哎呀我給忘了,祖母需要靜養,叔母,我們去外頭說。”
曹氏連連點頭。
床上,背對著所有人的桂老夫人哼哼唧唧翻了個身,瞪大一雙眼睛直愣愣看著曹氏。
曹氏叫她看得背後一陣發冷,一個激靈,道:“在這裡說也一樣。”
溫宴這下吃準了,道:“我和大姐先去看看三叔母,叫胡嬤嬤先給您說說。”
桂老夫人根本就是裝糊塗。
她這麼做,就是想知道,溫宴和霍以驍的關係是不是真如溫宴自己說的那樣。
溫家受挫,溫宴到了霍懷定跟前,對方是個什麼反應、如何應對。
此舉進可攻、退可守,沒了影的兇手不好抓,老夫人只要在關鍵時候“清醒”過來,衙門也別想把罪名硬蓋到安氏身上。
至於坊間傳言……
要麼安氏自己活下來,要麼衙門能抓到人。
這兩樣,老夫人不裝顛也使不上勁兒。
桂老夫人精明又愛算,如此包賺不賠的生意,自不會錯過。
溫宴理順了,自然要給胡嬤嬤騰出舞臺來。
溫宴和溫鳶兩個正主在前,胡嬤嬤再能渲染情緒、層層遞進,也不好意思腆著臉發揮。
得讓胡嬤嬤放下心中包袱、放膽去說。
給桂老夫人喂一顆定心丸。
夜色沉下來,臨安城的熱鬧不輸白日。
霍以暄進了府衙。
李知府看著霍以暄把食盒交給霍懷定,趕忙誇道:“霍大人,公子可真有心了。”
“難得孝順,”霍懷定輕笑了聲,問霍以暄道,“你們兩人用了晚飯嗎?”
“一會兒去。”
李知府聽他們父子對話,這才注意到,角落處還站著個人。
那人隱在夜色中,身影不太清晰,只分辨出是個少年人。
“那位是……”李知府詢問。
霍懷定道:“家中侄兒。”
李知府自不再多想。
霍以暄話多,問道:“就今兒下午遇上那案子,我們剛在街上聽到的,說順平伯夫人前腳出了侯府,侯府後腳就請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