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身邊坐下,與柯夫人道:“夫人說的事兒,我之後一定會好好想一想,只是這會兒……”
這是送客之詞。
柯夫人自然聽懂了,面上閃過不滿,最終還是講究了體面:“霍夫人有客,我就不打攪了。”
霍大夫人笑著將客人送出了門,再回來坐下,靠著引枕,一臉疲憊。
“得虧是你來了,這位柯夫人,真真是鍥而不捨。”霍大夫人感慨。
溫宴笑著問她:“怎麼說?”
霍大夫人苦笑著道:“自從放榜之後,門檻就被人踏破了,全是想說親事的,我拿老爺不在京中、我一人做不了主,打發了不少了。卻也有不管我說什麼的,一定要聽個準。”
邊上嬤嬤給大夫人端茶,道:“是我們大公子出色。”
“原也不差啊,”霍大夫人道,“出身、模樣、品行,這麼多年了都是這樣,年節裡往來拜年的,都沒有誰家提過這事兒,我知道很多書生,需得到考中了才成了香餑餑,只是沒想到,我們以暄也是一樣。”
嘴上這麼說,霍大夫人心裡其實也明白。
讓霍以暄忽然吃香起來的,不僅僅是金榜題名,更重要的是平西侯府的平反。
在平反過程中,皇上表現出來的對霍以驍的態度,是關鍵。
很多人家,原便是有結親的心思,也怕選錯了邊。
現在,沈家倒了,以皇上對霍太妃的敬愛,之後霍家會愈發得平順。
霍以暄作為霍家的嫡長房嫡長孫,與霍以驍的關係又極好……
“全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霍大夫人笑著搖了搖頭。
此事倒也無需怪罪旁人,聯姻是大事,誰家都想謹慎些。
“我就是奇怪,”霍大夫人與溫宴道,“她惦記以暄,怎麼不跟你打聽打聽戴天幀?”
柯家的事兒,溫宴並不清楚,只聽霍大夫人說了一些。
柯大人在任時官至刑部侍郎,授資政大夫,不過那是先帝年間的事兒了。
後來政務上出了問題,原本恐要左遷,恰逢柯大人老父病故,他回家丁憂,那調令也就免了。
等三年期滿,柯大人一直想回來,可朝中沒有適合他的位子,高不成低不就的,這麼多年就耽擱下來了。
溫宴聽明白了霍大夫人的意思。
柯家這麼個狀況,想找孫女婿,就想找個功名在身,又有些家底的,算是個彼此助力。
霍以暄在柯家眼裡,屬於上上選。
若是能成,可能柯大人都有機會再入官場。
而戴天幀呢,名次雖落後霍以暄,家世也比不了,但戴家在臨安亦有些家底,在定安侯府也跟半個公子似的。
“她正與大伯孃您商議呢,哪有當著您的面,跟我打聽旁人的道理?”溫宴笑了起來,“也可能是,天幀哥天天在燕子衚衕住著,外頭不知情的,以為兩家已經談攏了。”
“這倒是,”霍大夫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哎呀,這兒女親事最是磨人,得虧我只有一個兒子,多幾個,我真吃不消了。”
溫宴陪大夫人說了會兒話,便起身去探望金老太太。
老太太正在禮佛,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道。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金老太太笑著問。
“與您說個好訊息,”溫宴扶著金老太太,笑盈盈道,“驍爺說,等再過些日子,他過來陪您說說話。”
金老太太的笑容凝了下,她有些不敢相信,但看溫宴神情,她知道自己沒有聽岔。
“真的?他當真說過來?”金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問。
溫宴點頭:“是,他說了的,您知道的,驍爺那性子,要麼不說,說了肯定就是準的。”
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