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官場上的人精,嘴上一套一套的,心裡是個門清。
他也不是光懂左右逢源,做官的本事還是有的。
李三揭那篇講水利的文章,溫宴雖沒有看過,但聽霍以驍說,寫得很有水平。
這樣的一個能耐人,進了工部,就在董尚書的麾下,做他的左膀右臂,只要李三揭有心觀察、謀算,未必不能探查出些什麼來。
對李三揭而言,此事只是“瞭解”一下上峰。
而對溫宴來說,也就是中間傳個話。
又沒有任何時限,不用著急做事,哪怕沒有成果,也沒有懲罰。
正如馮婕妤所說的,都是包賺不賠。
這樣的買賣若是不做,說不太過去。
至於朱晟與霍以驍的舊賬,馮家與平西侯府的恩仇,那是另一種演算法。
以馮婕妤現今和馮家的關係,恩榮伯府真的遇上什麼事兒,她未必會出面,或者說,她已經沒有能力出面了。
她手裡若還有能動用的棋子,都得留著對付董尚書,不會去管馮家事。
管得再多,護得再多,也都是給俞皇后和朱鈺做嫁衣。
而馮婕妤口中的,連皇上都不知道的,永壽長公主的秘密,溫宴還是很有興趣的。
溫宴的唇角彎了彎,道:“娘娘,我家姐妹給貓兒做衣裳,需得費些時日。
已經應了瑛嬪娘娘那兒,得先把她的那些做好,才能來給成歡公主的貓兒量身形、定款式。
您千萬莫要著急,且等一等。”
馮婕妤挑了挑眉:“本宮不著急。”
她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道理、好處都擺在跟前了,聰明人會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馮婕妤讓白嬤嬤送溫宴出去。
看著小姑娘離開的背影,馮婕妤的眸子暗了暗。
她在想朱晟。
若她的兒子,有溫宴一半機靈,一半分得清好賴,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她苦口婆心了那麼多話,朱晟其實都懂,可他性子急,被身邊人一挑,就把她的話給忘到了腦後。
前幾日,皇上又準她去看望朱晟。
她的兒子就躺在那兒,一動也不能動,口也不能言。
朱晟的眼皮子闔著,只在馮婕妤說話時,從閉著的眼角里不斷流出淚水來。
他聽得見,他無法回應而已。
馮婕妤揉了揉發悶的胸口。
還好,起碼命還在,他還有一口氣在撐著,當孃的斷不能先鬆懈了。
何況,她還有成歡。
成歡以前也有些驕縱,經了朱晟的事兒,眼下穩當許多,遇事也願意多與她商量了。
廊下。
玉蟬見溫宴出來,以眼神詢問。
溫宴笑了笑,示意她一切如常,並未受刁難。
回到成安公主殿中,瑛嬪娘娘看出公主有話要與溫宴說,便抱著貓兒告辭了。
成安拉著溫宴坐下:“阿宴,成歡尋你做什麼?真要給貓兒做衣裳?”
“是馮婕妤尋我,”見成安皺眉,溫宴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不是什麼要緊事兒,她想知道些和二殿下有關的事情,二殿下出事時,是黑檀兒進了他的書房,她要問也只能來問我。”
溫宴只點到為止,再多的,她沒有告訴成安公主。
馮婕妤說得對,董尚書的狀況,成安不知道更好。
成安隱隱覺得溫宴沒有說全,略一思量,便輕聲道:“若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就與我說。”
溫宴笑著朝成安招了招手,待成安的身子靠過來,她附耳與她道:“放心,這事兒已經有幫忙的人了。”
“四公子?”成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