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潤換牙的時候,就是這麼漏風。
“不要硬頂著來,”徐其則壓低聲音交代,“她便是真要往外運什麼,也不會第一次就這麼做。”
徐其潤雙手抱胸,微微頷首:“我知道。”
他轉頭看了眼那漏風大門。
皇上讓他帶京衛指揮使司守在這兒,是不想讓沈家人離開。
同時,徐其潤從霍以驍那兒得了些訊息。
他們還想看看永壽長公主會做些什麼。
帶兵打仗的都懂,得知己知彼,不弄清楚沈家和長公主的退路,一旦之後出了什麼風波,就會措手不及。
就像是這一回,皇上有心算無心,出乎了沈家意料。
宅子裡,長公主的馬車停下。
孟嬤嬤下車,擺好腳踏,扶著永壽長公主落地,而後,神色如常地替長公主整理衣襬。
管事候著,等長公主一眼掃過來,他趕緊稟道:“兩位老太爺在花廳等著您。”
孟嬤嬤笑了笑,隨意給了賞,扶著長公主入內。
管事忙跟左右下人交代:“好好做事兒,有點眼力勁兒。”
說完,他也跟了上去。
能當上管事的,當然不是什麼渾的,他看得明白長公主這一連串姿態。
有條不紊、面色如常,舉手投足間全是皇家氣度,沒有急切,她平素是什麼樣兒,現在還是什麼樣。
這是為了安人心。
安這些在沈家做事的人的心。
前日還是高高在上的沈家,昨兒被官差圍了個水洩不通,宮裡下旨禁足,突然間的翻天覆地足以讓底下人心惶惶。
便是管事自己,也十分惴惴不安。
待見到沉穩的長公主,心裡就這麼生出些底氣來,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糟。
永壽長公主進了花廳。
不止是沈臨與沈灃,沈燁和他的幾個兄弟也在,沈燁的兒子輩們無緣在席,更別說再小一輩的沈鳴等人了。
晚輩之中,唯一能陪在這裡的只有唐雲翳。
永壽長公主一進來,花廳前後門緊閉,窗戶都沒有留條縫。
“先說一句不客氣的,”長公主落座,開門見山問沈臨道,“家裡自查了嗎?確定不是家裡有人弄出來的破事?”
這話確實不客氣,但沈家沒有人生氣。
先前事發之時,自是滿腦子的被皇上算計了、皇上賊喊抓賊、外頭有人故意行事後暴露來抹黑他們,可冷靜下來之後,沈家自己查了一番。
並非信不過家中人,而是,事已至此,為求生機,必須步步為營。
那就需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理一遍。
“已經梳理過了,”沈臨道,“這宅子裡的,沒人做過那些,至於外放當官的,一時間遞不出去訊息,也問不到結果,但我琢磨著,應該不是自家人。”
永壽長公主相信這個結果。
鐵器的用處,無外乎賣外敵、養私兵。
誰都不嫌銀子多,沈氏家底再厚,也會想錦上添花,但是,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去添。
西域部落,北境韃靼,這些異族戰士有多兇悍,年輕人興許不清楚,但沈臨、沈灃這樣歷經三朝的老人,一清二楚。
先帝年間,朝廷與他們還是戰火不斷,你來我往,前後數場大戰,流了太多的血,才有今日之太平。
差不多,也就是太平了二十年吧。
當然,所謂的太平是沒有大戰而已,小打小鬧,時有發生。
沈家算計平西侯府,只是“換帥”,這是兵權的交替,而不是邊關就不設防了。
而賣鐵器給外族,那等於是壯大他們,等著他們反咬。
沈家真不至於為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