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清理了雜草,地上還留有痕跡。
可到底還是太寒酸了。
桃李滿天下的夏太傅,最後就剩下這麼一個歸處。
平西侯府就更別說了,連墓碑都立不了,成了一個個土包,裡頭誰是誰都分不清了。
雖說,人走燈滅,身後好好壞壞的都看不到了,但總得給活著的人一些念想。
桂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她得再堅持堅持。
定安侯府雖然要到頭了,但溫子甫和溫子覽的官路還在走,她得再多看看。
打掃,供奉,祭拜。
溫子甫神色很是嚴肅。
曹氏也走累了,看著丈夫,腦袋裡七想八想的。
得虧溫子甫沒喝醉,不然,她怕他張口又要嗷“哥哥唉”。
因著半道上要歇息,等溫家一行人到山下時,已經是下午了。
山腳下,官道通往城門。
此時,本來還算寬敞的官道卻有些堵,前頭的馬車紛紛靠邊讓路。
溫子甫讓人去打聽了,回來稟桂老夫人道:“似是公主、郡主們要去圍場踏青,儀駕經過,讓人避讓。”
桂老夫人聽了,看了溫宴一眼。
溫家自然也避了,很快,儀駕的聲音由遠及近。
忽然間,不知道是誰家的馬驚了,人聲嘈雜,引來了好些官兵,連帶著溫家的馬匹都有些焦躁,車把式趕忙安撫。
有官兵過來,溫子甫趕緊下車。
“溫大人,”官兵認得他,忙道,“穩一穩府上的馬,別驚了貴人們。”
正說著,儀駕已然是越來越近。
似是聽見了響動,一輛馬車的簾子掀開了一個角,少女容顏在簾後一閃而過,而後,簾子落下,很快,馬車也停下了。
車上下來了一個嬤嬤,直直走到了溫家馬車外:“請問,溫宴姑娘在車上嗎?”
溫子甫往車上看了一眼。
溫宴聽見了,撩起簾子看清那人模樣,抿了抿唇。
那是成瑞公主身邊的段嬤嬤。
成安與成瑞,關係可不融洽。
溫宴隔著簾子,道:“嬤嬤尋我?”
“是公主尋姑娘,”段嬤嬤道,“公主們要去圍場,姑娘騎術好,公主想請姑娘一道去。”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溫宴笑了笑:“我還是戴孝之人,怎能隨公主們去踏青遊玩?”
段嬤嬤道:“去或不去,姑娘還是親自跟公主說吧。”
話已經這麼說了,不下車是不可能的。
溫宴難得規矩一回,由黃嬤嬤扶著,踩著腳踏上車。
理了理衣襬,她問:“成安公主在哪輛馬車上?”
不管成瑞公主是個什麼意思,她得先尋成安。
第207章 唱戲不怕臺高
因著成瑞公主停下了馬車,前後的儀仗也都停下了。
皖陽郡主雖是永壽長公主之女,但出門在外,馬車便在眾位公主們的後頭。
她有些不耐煩,打發了人去詢問,才知道是遇上了溫宴。
“成瑞讓溫宴一道去?”皖陽郡主喝著飲子,笑了起來,“她倒是眼睛尖,看到了溫宴。”
婢女道:“定安侯府好像是祭掃回京,走的這條道。”
一提“祭掃”兩字,皖陽郡主抿住了唇。
是了,清明前後,正是掃墓時節。
她把飲子擱下,往引枕上一靠:“那就去唄,我也好久沒見過溫宴了。”
話是這麼說的,可儀仗遲遲沒有移動。
皖陽郡主的耐心告罄,撩了簾子從馬車上跳下來,一邊走,一邊道:“成瑞怎麼回事?叫個人去圍場,還這麼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