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安頓好的。
姨娘只是擔心一件事,他是很想回蜀地,現在不去,以後也會去,你嫁得那麼遠……”
說著說著,費姨娘徐徐吐了一口氣。
姑娘家嫁在跟前,是幸運,嫁得遠,也是常事。
只要嫁得順心如意,她不該難過,反而該替姑娘高興。
溫婧笑了笑,道:“姨娘想得太遠了,僅僅是提議,並不是已經議親了。”
費姨娘也笑。
這一夜,輾轉反側的人有很多。
江緒一整夜沒睡好。
悶頭唸了這麼多年書,從未想過親事,更別提高攀侯府,如此一個香餑餑砸在他腦袋上,真是眼冒金星。
何況,他要想的不僅僅是這些,還有回蜀地的事。
他何嘗不知道,只得了狀元名號,沒有官場經驗的自己回去蜀中,極有可能討不到任何便宜。
武隆現今的父母官並不好相與,手下官員亦是一脈相承。
他的任何提議,別人只靠“紙上談兵”四個字,就能擋回來了。
他無論想做什麼、要做什麼,不會有任何配合,反而會是盡情嘲弄。
江緒並不怕嘲弄,他只擔憂事情辦不好。
可是,武隆的衰敗和掙扎,撐得住讓他在京中學習、歷練幾年嗎?
故土等得到他“衣錦還鄉”時嗎?
腦海裡盤旋著這些,直到天矇矇亮時,江緒才淺淺入睡。
這一覺,各種夢境反覆,有武隆,有江河,也有那道月洞門,他隔著門,看到了侯府的兩個姑娘,他知道他當時只看到了一靜一動的神態,但在夢裡,有一位的五官,卻變得清晰起來……
第611章 畫
天大亮了。
窗外,傳來了衚衕裡左鄰右舍的聲音,互相問好,寒暄幾句,笑聲裡開始一整日的生活。
江緒被這樣的生機從夢中拉了回來。
他坐起身子,垂著眼,許久都沒有挪動。
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夢境十分意外。
靜靜想了會兒,江緒披了衣裳起身,簡單洗漱之後,沒有準備用早飯,而是站到書案後頭,往硯臺裡添了一勺水。
松煙墨的香氣隨著研磨一點一點散開,濃郁又細膩。
拿鎮紙蓋在鋪平的畫紙上,江緒提著筆,描畫起來。
鵝蛋臉,劉海整齊,柳葉眉彎彎,杏眼,笑起來很是好看,臉頰單側有梨渦,淺淺的……
江緒畫得不快,但每一筆落筆,都沒有猶豫。
一副少女畫像一氣呵成。
畫中人含著淡淡笑意,望著畫畫的人。
江緒放下筆,定定看著自己的畫。
昨兒在燕子衚衕,他確實沒有看清楚兩位姑娘的模樣。
距離雖然算不得遠,卻也不算近,又是夜裡,廊下燈籠映照著,人身上彷彿蒙著一層光影,很是朦朧。
他又不敢瞪大眼睛仔細看,匆匆一眼,也就只看到了神態動作。
可不知道怎麼的,在他的夢裡,距離還是那個距離,朦朧沒有散開了,眼睛鼻子都清晰了,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位姑娘的容貌。
即便是從夢中醒來,她的模樣也依舊映在了他的腦海裡,讓他可以把她畫下來。
江緒靜靜坐著,等紙面幹。
他知道,畫上的模樣只是他的想象,是他心中“一廂情願”的對方的模樣,人家不一定就長這樣。
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說,她就是這樣的,一顰一笑都十分秀氣,讓人心生好感。
很是溫柔,很是乖巧。
這樣一位姑娘,哪怕沒有家世加持,都很難讓他不去在意。
更不用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