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果,我們拿了,但那個因,畢大人可以繼續查。
不過,我想,順天府也很難查出些新的東西來了,當年能查的都查了,遺書也驗了,尤岑親筆……”
畢之安擺了擺手。
他可以聽沈燁說,他也知道沈燁的長篇大論背後,必然有其目的。
這個目的如何,可以暫且一聽,再作分析。
但是,畢之安不想被沈燁牽著鼻子走。
他得提醒沈燁,順天府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沈少保,”畢之安道,“遺書筆跡就不用說了,只要是人寫的畫的,也就能模仿。
衙門裡查驗的那些,是擋一擋民間那些不講究、隨便亂寫亂畫就以為能瞞天過海的,但書畫大家出手的東西,真要弄假,豈會做不到?
驗得再仔細,也不過是一雙雙人眼睛,尺子都有失度的時候,眼睛也會被欺騙。
像您說的,沈家野心那麼大,這麼些年費盡心力要在朝堂上更進一步,養幾個能模仿字跡到以假亂真的人物,不難吧?”
沈燁哈哈笑了笑。
“畢大人說話真是有趣,”沈燁道,“是,顏真卿的墨寶都能辨一辨真假,尤大人的筆跡又有什麼不能仿的?
那樣的能人,沈家能養,別人家也能養。
畢大人,總不能就說,現在尤岑有了被滅口的可能,他的遺書就一定是我們造的吧?”
畢之安也笑,摸著鬍子,笑得比沈燁都愉悅。
裝腔作勢,官場之人的必修課,沈少保會的,畢之安也會。
笑得茶盞裡又續了茶水,各自端起來抿一口,先前的交鋒,重回歸於平靜。
沈燁收斂了笑容,微微前傾著身子,沉聲道:“畢大人,我也跟你說幾句心裡話。
我知道,沈家很難全身而退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誰會看不清局勢?
當年我們推倒了平西侯府,現在也會被別人推倒,因果輪迴嘛,更何況,這麼多年,沈家腳下踩著的又豈止平西侯府。”
畢之安垂著眼聽。
他知道,心裡話,才是那長篇鋪墊後的要點。
沈燁道:“我想,鐵器的來源與去向查得並不順利吧?定門關那兒也查不到把沈家摁死的實證,所以,才會想從尤岑之死著手?”
“您這麼想,倒也沒錯,”畢之安道,“當然,您肯定也知道,不管私運鐵器會查到什麼結果,一旦擺脫不了尤岑之死,沈家一樣在劫難逃。謀害朝廷命官、陷害忠良,都足夠沈家掉腦袋的了。”
沈燁深深看了畢之安一眼,嘆了一聲:“畢大人,這個謀害朝廷命官,暫且兩說,但陷害忠良,我不認同。”
畢之安挑了挑眉,問:“怎麼?沈少保覺得,平西侯府真的通敵了?”
第548章 不利
話音一落,沈燁剛要回應,突然間,外頭一道閃光。
下了一上午的春雨,迎來了春雷。
光亮一閃而逝,很快,一聲驚雷落下,似是劈在了很近的地方,炸得人耳朵生痛。
沈燁看了眼天色,催促管事把窗戶關上:“剛才看天色,還當雨要停了,沒想到,雨要更大了。”
畢之安眯著眼看窗戶被關起,道:“春雨嘛,好東西,聽著嚇人,對農田好。”
“我們說到哪兒了?”沈燁回憶了一下,恍然道,“是了,說到平西侯府了。畢大人還記得豐平四十二年的西域戰事吧?”
畢之安頷首:“平西侯領兵,朝廷大捷,退敵關外,也算是平定了西域。得有二十年出頭了吧?自那之後,西域部落相對太平,往來商旅增多,貿易頻繁。西域也有一些部落的首領進京朝拜,自稱臣子。還有些與我們關係不怎麼樣的,但也井水不犯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