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出門時,一身官服妥帖體面,忙到下午,尤其是被午間暑氣蒸騰過了,儀容上難以維持。
雖然不是什麼要緊事兒,也不是去御書房,上升不到御前失儀,但作為邊上看著的人,誰不喜歡乾乾淨淨、妥妥當當的?
當然,這種喜歡,是老大人對一個還算熟悉的晚輩的喜歡,換一層就……
姜翰林端著茶盞,吹了吹氤氳熱氣。
這幾日,家中老婆子是越來越嘮叨了。
其實也怪不得自家老妻,究其緣由,是霍家那兒送了幾條魚來。
霍家說得十分客氣,這是感謝姜大人在翰林院中對霍以暄的指點與照顧,畢竟,請個先生都得交束脩銀子,他們這樣的人家,銀子往來恐惹麻煩,幾條莊子上新鮮送來的魚,正正合適。
霍家前腳送魚,後腳四公子夫人給姜瑾送了封信。
大致意思是,以前閨中交好,只因家中變故而疏遠了,再回京中,自家事情未了,也沒有心思與從前的好友多走動往來,現在,一切塵埃落定,自個兒雖嫁人了,但獨門獨戶沒有那麼多束縛,平日自在,也很清閒,等酷暑過了,天氣轉涼,姜瑾要是得空,還望能一塊踏秋。
姜翰林知道姜瑾人緣好,且她沒有想那麼多,歡歡喜喜回了信,還說給了祖母聽。
有那幾條魚鋪墊,再有這麼一封信,老婆子突然就想起來,還有一個清俊霍以暄。
這下厲害了。
以前是埋怨他一整個朝堂挑不出一個來,現在成了眼皮子底下就有個好的、你為何老眼昏花看不到?
敢情不是出色的年輕人少,是你老頭子不會看。
你既看不來,就只管說說那霍家公子學問性情,至於家中其他人好不好相與,問你個老頭兒你也不懂。
姜翰林在家中被老妻嘮叨得連連討饒,來了衙門,就不住琢磨,霍大人家裡送這幾條魚做什麼,自家收不收這束脩,都會好好指點新來的編修。
沒想明白,姜翰林乾脆放下了茶盞,起身出來,在廊下略微活動活動身子。
這一動,他就看到,自己的侄兒姜適,也在觀察霍以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