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驍又睡了會兒,算著上朝的時候,也就起了。
溫宴亦揉著眼睛起身。
歲娘給她梳頭時,邢媽媽邁進屋子,與霍以驍稟了兩句。
霍以驍挑眉,轉頭與溫宴道:“皇上昨兒罰皖陽跪了一會兒。”
訊息是吳公公使人遞出來的。
這倒不是吳公公多向著霍以驍,給他當眼線,而是,皇上的目的需要定安侯府的推動。
說白了,需要他們委委屈屈。
所以,訊息才會卡在霍以驍出府前就送到了。
都是聰明人,皇上是個什麼打算,不至於看不出來。
溫宴與霍以驍商量了一番,續寫了戲本,便各自開展。
今日是大朝會。
御史言官義正言辭,把皖陽郡主從頭斥責到腳。
為了私人恩怨攪亂春闈,鬧事街頭妄圖傷人,至於溫宴在順天府裡講過的朝堂根基,更是人人都要來說一句。
與沈家沾邊的官員各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就怕跟前回的狄察一樣,被皇上大罵一通,命都賠裡頭。
皇上坐在龍椅上,聽御史們罵了一刻鐘,終是擺了擺手:“行了,朕已經罵過皖陽了。”
不輕不重,不痛不癢。
不管是那一方,都愕然抬頭,看著皇上。
不對勁!
這絕對不對勁!
剛剛還在罵的御史愣了愣,道:“您罵過了,所以……”
“皖陽會給定安侯府賠不是。”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賠不是就能解決的?
連暗自慶幸脫身了的朱茂,都難以置信地看著皇上。
父皇會放過沈家?
“賠不是?皖陽會賠哪門子的不是?”
文武官員們循聲看去,果然是四公子。
四公子的臉都氣白了。
可再氣,結果依舊如此。
上午時候,長公主府的賠禮送到了燕子衚衕。
銀子、藥材、錦緞,裝了好幾車。
“聽說,郡主壓根沒有露面,只派了個嬤嬤去的。溫夫人收下賠禮時,臉色可難看了。”
“能好看嗎?幾次三番被算計,最後只拿這麼些銀子,對郡主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要我說,侯府也沒有什麼損失,白拿那麼多銀子……”
“笑話!人家是侯府,能看得上這些銀子?人家拿了,是因為他們該拿。”
“就是,郡主是皇上的外甥女,硬撐著不拿,只會讓皇上為難。”
“侯府去衙門告郡主,也不可能就是為了銀子去的,郡主那麼禍害人家,賠銀子天經地義!”
“哎,我還聽說,四公子夫人進宮又出宮,氣色極差,登馬車時險些摔倒,好像是宮裡都拿郡主沒有辦法。”
“不奇怪,宮裡是太妃娘娘,郡主可是皇太后的外孫女,太妃娘娘難道能比皇太后還厲害?”
“皇上都拿郡主沒辦法。”
“什麼郡主,分明是沈家!皇上靠沈家支援才能登上皇位,沈家硬氣著呢,別說小蝠衚衕的火沒有燒起來,真燒起來了,郡主也還是郡主。”
“沈家能比皇上還厲害?”
“外戚專權,古往今來……”
溫馮家的一面採買,一面聽了會兒,最後提了些點心回了燕子衚衕。
青珠搬了把杌子,坐在廊下煎藥。
溫馮家的衝她點了點頭,進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