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婕妤勾了勾唇,哼笑了一聲:“誰編造了平西侯通敵,誰最著急。我們好處分得少,你還要去做先鋒,這不合適。你好好的,也做一回觀虎鬥的人。”
邊上,白嬤嬤撥了撥燈芯,調整了光線明暗。
而後,她放下剪子,轉頭與朱晟道:“殿下,娘娘說得在理,平西侯府的事兒,真查起來也查不到您和娘娘頭上。
要奴婢說,過幾年真翻出來,也不一定是壞事。
不管最後扯到誰頭上,只管讓他們廝殺去。”
馮婕妤贊同極了:“你自己想,做事的是誰、拿了大把大把好處的又是誰?
朱茂、朱鈺,哪個能真的乾乾淨淨,一口餡餅都沒有碰?朱桓十之八九也佔了便宜了。
甚至,要母妃說呢,真正的黑手都可能在他們之中。
我們要忍得住,看他們折騰。”
朱晟說不過馮婕妤,聽他母妃和白嬤嬤分析了一通,心中煩悶散了不少,點頭應下了。
“不早了,該出宮回府了,”馮婕妤送朱晟出去,再次叮囑,“記著,霍以驍現在還姓霍,但姓朱的兄弟,你還有好幾個!”
朱晟走出了錦華宮。
親隨內侍知道朱晟心情一般,都悶頭跟上,不敢說一句話。
朱晟已經娶妻,在宮外接了府邸。
他氣悶著回了府,直到兩位美人迎上來,鬱氣才漸漸散開些。
第二天是朱茂的生辰。
習淵殿裡,一片恭賀之聲。
霍以驍亦隨著賀了喜。
皇上讓人送了一套文房四寶作生辰禮,朱茂很是喜歡,一整天都喜氣洋洋。
待散課時,朱茂一把攬住了霍以驍的肩膀:“今兒說什麼都要一塊喝兩杯!
前回就跟你說過了,不要再推了,不過就是家裡吃個菜、喝兩口酒,你躲什麼?
哎,我跟你說,你想自在些,我把所有的伴讀都叫上,這總行了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
朱茂樂呵呵的,霍以驍也不能直接把人甩開。
“三弟、三弟!”朱茂還在招呼朱桓,“你跟以驍說,真是,叫他吃酒,叫五次能來一次就算好的了。”
說完,朱茂倒是鬆開了霍以驍,去跟其他人說話了。
霍以驍活動了下脖子。
朱桓看了他兩眼,淡淡道:“叫你喝酒就一塊來。”
霍以驍垂眼,應了聲“是”。
朱桓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始終覺得這樣的應對很是奇怪。
若霍以驍是尋常伴讀,那就是吩咐什麼就做什麼,便是朱茂每旬都叫人吃酒,只要朱桓自己赴任,霍以驍就不該、也不能拒絕。
哪怕,其他皇子的伴讀都沒有被叫上。
可事實上,霍以驍推託的時候很多。
以伴讀不參與為由來推拒,可他敢拒,也是因為他不僅僅是伴讀。
兩種身份,都佔著了,弄得前不前、後不後的。
想歸想,朱桓嘴上沒有再說。
離夜裡吃酒還有些工夫,朱茂先去御書房謝恩,又要去給他母妃許德妃請安,眾人約定了時候,各自前往他的府邸。
夜幕低垂時,霍以驍跟著朱桓一道過去。
朱茂在後花園設宴。
這宅子引活水入園,為了看水景,水邊的花廳皆是落地的大扇門,只要全開啟,就能把一池水都收入眼底,不臨水的一面種了一片梅花,正是好景色。
朱鈺已經來了,指揮著人把那些大扇門全部閉上。
“冷死了!”朱鈺見了朱桓,抱怨不已,“大冬天的看什麼水景,我剛一進來,差點就叫風給吹走了。”
朱桓笑了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