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老孃就在西山腳下,鄺訴想背棄長公主,也得掂量一下了。
“得弄明白長公主讓鄺訴在做什麼。”溫宴道。
官場有官場的路子,商人有商人的用途。
邢媽媽道:“阿貴留了人在那兒,鄺訴要做什麼,不難察覺。”
翌日。
上午時候,阿貴就傳了訊息回來。
鄺訴出遠門了。
帶了很多貨物,大小兩個管事,另十幾號的手下,又請了鏢師押運,在碼頭登船,聽說是和西域人做買賣。
溫宴抿了抿唇。
商人走南闖北是常有的人。
想賺大錢,要麼去做海運,風裡浪裡搏命,要麼就往西行,穿過沙漠,同樣是把腦袋系在腰帶上。
自打當年西域大捷後,各部落通商順暢多了,馬賊也少了,卻不是沒有,運氣不好就會遇上,也會迷失在大漠裡,風險高,收益自然也就高。
若是別人做這等買賣,溫宴不會多想。
可偏偏是鄺訴。
替永壽長公主做事的人,走一趟西域,不可能就僅僅只是為了賺銀子吧?
溫宴想到了畢大人給霍以驍的提醒。
沈燁當時說過,牙城之戰,平西侯府真的沒有責任嗎?
她和霍以驍曾推斷過,皇上再是為此對平西侯府有意見,他也等了那麼多年了,不至於在沈家這個“外患”還未解決時,就先向平西侯府下手,除非他不能等了。
而不能等的理由,興許就是瑞雍六年、趙敘的西域行。
趙敘在西域發現了什麼嗎?
鄺訴往西域去,是想沿著趙敘的腳步,再次尋找嗎?
第633章 黃雀
西域太遠、太大了。
溫宴對西域的瞭解,不過是外族進貢的物什、書冊上的描述,以及,長輩們說的各種故事而已。
若要說熟悉,她最熟悉的西域,是從那兒進貢來的白玉團。
大漠孤煙直也好,勸君更盡一杯酒也罷,詩詞背得再多,她不曾見過的滾滾黃沙,也無法進入她的夢境之中。
她從未去過,便無從想象。
再者,牙城之戰,距今已經二十多年了。
而姨父趙敘身死,溫宴也無法知道,他那年的西域行,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真如他們猜測的那樣,姨父在西域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兒,以至於……
又或者,這一切,都是沈家人自知大難臨頭、死前還要埋一顆釘子,讓他們惴惴、疑惑。
溫宴抿了抿唇。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然是後發制人,那就該懂什麼叫“走著瞧”。
蟬在哪兒,又要怎麼捕食,那是螳螂要操心的事兒,黃雀要做的,只是跟住螳螂。
“讓人跟著鄺訴,看看他們去西域是搞什麼名堂,”溫宴與邢媽媽道,“他們既然從渡口走水路,趕一趕,應能在前方河道追上他們。”
邢嬤嬤道:“阿貴做事挺機靈的,已經使人混進去了,另留了人在鎮子上,盞兒有什麼舉動,也會報回來。”
混進去的是原先莊子裡伺候馬兒的少年闖子,年紀不大,力氣不小。
鄺訴要出西關,水路只是暫時的,之後需走陸路。
因而,他沒有用自己的船隊,就在通河渡口租用了貨船,闖子一副可憐謀生人模樣,求了船老大,上船做事。
溫宴一聽,道:“機靈還真機靈。”
邢媽媽道:“闖子活絡,夫人不用擔心,他能順利跟著鄺訴。”
夜裡,待霍以驍回府,溫宴與他說了鄺訴西行之事。
霍以驍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