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溫宴受不得這種寒意,曹氏前兩天就讓人送了炭來,說是先用著,不夠只管跟她開口。
看那語氣態度,瞧著也不是場面話。
曹氏對她這麼大方和氣,溫宴覺得還是不坑她了。
與人為善這事情呢,講究的就是個有來有往。
就好似霍以驍送了她一件斗篷,她一會兒送他一盒府裡做的新鮮點心。
禮尚往來,時日才長久。
“走吧,”溫宴站起身,把斗篷披上,“我們該出發了。”
歲娘本打算擺桌,聞言看著食盒,問:“姑娘不用早飯了?”
“用的,”溫宴道,“去驛館用。”
歲娘恍然大悟。
難怪姑娘今兒交代她多拿些回來,原來還有四公子的那份。
轎子到了驛館外,歲娘提著食盒,跟著溫宴往裡走。
剛穿過前院,溫宴就見霍以驍的親隨隱雷木著臉站在半道上,手裡拄著一把傘。
仔細一看,正是昨日歲娘塞給霍以驍的那一把。
見了溫宴,隱雷趕緊把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收了起來,恭謹道:“請姑娘安。”
溫宴想問前些天怎的沒有瞧見他,話到了嘴邊,自己想起來了。
霍以驍入宮後,身邊伺候的人手不少,但他真正信任的,只有在霍家時就跟著他的隱雷和孤風。
隱雷的父親是嘉湖附近一個鎮子出身的,酷暑時病故,骨灰暫存京中。
此番南下,隱雷隨行,也是霍以驍給了他能送亡父回故土的機會。
霍以驍等人入臨安,隱雷回故里安頓亡父。
前世霍以驍騙溫宴不曾入臨安,便是拿“去隱雷老鄉走了走”當藉口的。
隱雷忠心耿耿,主子不讓說,溫宴試了幾次,都沒撈到實話。
溫宴最初有些惱,後來自個兒想通了。
霍以驍的身邊,危機四伏。
嘴巴緊是優點,連溫宴問了都不說,其他人更別想從隱雷嘴裡挖出話來了。
當然,此事不給溫宴答案,純粹是為了他家驍爺的臉面。
霍以驍要跟溫宴裝,隱雷哪裡敢拆臺啊!
想起前塵往事,溫宴忍不住笑了笑,而後指著傘,道:“你在這兒當多聞天王呢?”
隱雷摸了摸腦袋:“爺交代的,他要睡回籠覺,什麼時候睡醒不好說,讓小的在這兒候著,好把傘還給您。”
溫宴撇了撇嘴。
什麼回籠覺,都是藉口!
顯然是昨兒叫她算計了,今天要鬧脾氣。
好在溫宴有備而來。
“驍爺用早飯了沒有?霍大人與大公子呢?”
隱雷答道:“爺不曾用。霍大人已經去衙門了,大公子那兒,這時候差不多剛讀完早課,要用早飯了。”
從歲娘手中接過食盒,溫宴道:“傘是順道的,我來送點心,請兩位公子嚐嚐我們府裡廚娘的手藝,驍爺既睡回籠覺了,就別吵他了。你給我指個道,大公子住哪間?”
隱雷抬手一指,見溫宴與歲娘走了,他才醒過神來拍了拍腦袋。
溫姑娘怎麼不按規矩出牌?
怎的就給大公子送點心去了?
他今兒天明才入臨安城,一到驛館就被霍以驍塞了一把傘。
來龍去脈一概沒有,只讓他在這兒侯著,等溫宴來了就還傘。
隱雷稀裡糊塗的,直到跟霍以暄的親隨打聽了,才瞭解了這幾日間的“趣事”。
他們爺為了溫姑娘把伯府小公子扔水裡去了;
跟溫姑娘夜裡遊船去了,還是兩次;
跑伯府“耀武揚威”,把人家氣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