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用胳膊壓著朱晟,衝霍以驍打了個眼色,嘴上道:“一起喝,一起喝!”
霍以驍的手扶著酒碗,卻沒有動。
若是朱晟不找事,朱茂叫他吃酒,他也就喝了。
可朱晟找事找得毫不顧忌,朱鈺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假醉……
朱茂想做老好人,老好人會硬叫他來吃酒?
什麼兄友弟恭,從來不曾有過。
“不想喝,”霍以驍道,“酒太冷了,喝不了。”
他近來喝溫酒。
倒也不是叫溫宴念出來的,而是,溫宴當時備的溫酒,當真適口。
朱茂府上的酒,自然差不了,但總覺得不對味。
先前,酒壺配酒盞,因著天冷,也稍稍溫過,霍以驍勉強喝兩盞,現在換了酒罈子,又冷又涼,他連勉強都不想勉強了。
朱晟嗤得笑出了聲:“酒冷?你要喝熱的?以驍,你學那些老頭子呢?看不出來,年紀輕輕,毛病不小。”
霍以驍往後一靠,道:“毛病是挺多的,那天還讓太醫給診了診,又給開了一張方子,也不知道有用沒用。”
朱晟想說,竟然有人以“有病為榮”,話沒出口,酒碗被朱茂塞到了嘴邊,他只能嚥下去一碗。
他喝得岔氣了,捂著胸口一陣咳嗽。
朱茂在一旁交代管事:“以驍要喝熱的,你讓人溫些酒送來。”
朱晟好不容易緩過來,越想越不得勁兒,粗聲道:“那溫宴,跟著成安那麼多年,以前看著也就那樣,現在果然是女大十八變,那小模樣小嘴,有點意思。
可惜出身上差了些,侯府到頭了,爹孃又死了,這要是往皇子府鑽,頂天了也就是個美人、侍妾。
也就跟了以驍,能正兒八經謀個身份。
不愧是宮裡調教出來的,會鑽營。
就是不知道這鑽營,有沒有福……”
哐——
朱晟的話沒有說完。
霍以驍忽然發難,端起酒碗直直朝著朱晟的席面砸去。
瓷碗碎裂,瓷片四濺,一枚碎片從朱晟的眼睛前飛過去,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道口子,血珠子泌出,順著眼角劃下來。
“你!”朱晟跳了起來,抬手抹了一把,他不覺得痛,但掌心的紅色還是刺激到了他,“你竟然敢打我!”
揚手,他把面前的酒碗也砸了回去。
霍以驍往邊上一讓,毫髮無傷。
酒碗落地的聲音刺耳。
呆若木雞的眾人紛紛回神。
董文敬低呼了一聲,衝過來要攔朱晟,還未及近身,就一個踉蹌滑到了,他叫道:“殿下!二殿下!”
朱晟根本聽不見,霍以驍已經到了他跟前,一拳直直朝著他過來。
霍以驍出手又快又狠,根本沒有給朱晟閃躲的機會,把人制住,掄起拳頭就打。
“剛只是砸桌子,不叫打你,現在才叫打,”霍以驍冷聲道,“我沒什麼不敢打的,又不是第一次打!”
朱晟使出全身力氣想掙脫,卻沒有成功,直到朱茂攔住了霍以驍的拳頭,他才能有個喘息。
“喝多了是吧?”朱茂沉聲道,“喝多了就散了,別……”
霍以驍兩隻手都鬆了勁兒。
朱晟瞬間有了機會,抬起一腳朝霍以驍蹬來。
霍以驍敏捷側身,朱晟的這一腳,嚴嚴實實蹬在了朱茂的肚子上。
“……”朱茂吃痛地捂著肚子蹲下了身。
朱晟漲紅了臉,根本不管,又要伸拳,這一拳打在了過來拉架的朱桓身上。
朱桓亦是氣不順,酒氣作祟,脾氣也上來了,一拳砸向朱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