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昇一邊聽葉欽如的轉述一邊思考,為什麼章承宣會和戚嶼一起被劫走?
綁匪一次要劫持兩個人,分開綁的可能性很小,趁著兩人在一起時動手是最有效率的,可兩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危險環境裡的可能性更小。
他想起戚嶼一年前差一點在豐貿地下停車場被綁架的經歷,同樣的公開場所,同樣囂張妄為地行事方式……
戚嶼經歷過那次綁架,不會毫無安全意識,如果沒什麼特殊的目的,也絕對不會獨自進入樓梯間。
一定是有人叫他過去的,而且這個人得是他認識而且潛意識裡信任的人。
……是章承宣。
不錯,章承宣很可能不是被綁走的,而是幕後指使者放出來引戚嶼上鉤的誘餌,他是陪著做戲的。
既然如此,那這一起綁架案的幕後指使者便很清楚是誰了,從美薇a貨店引發的官司,到兩家科技公司背後集團的明爭暗鬥,章家人都有明確的作案動機。
如果推測準確,那麼他們的目的便不是害命,而是謀財——商人惡意競爭大都是為了利益。
……
不。
傅延昇搖搖頭,這畢竟是一次綁架,章家人雖然是幕後指使者,但實施綁架的人大都是有些案底的社會氓流,甚至是為了一點賞金就鋌而走險的亡命之徒,戚嶼這種身份,難保那些人不見財起意,趁機勒索敲詐,他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邏輯來推斷事件的結果,也不能心懷僥倖地認為,戚嶼上一次有驚無險,這一次仍能有驚無險。
此時距離戚嶼和章承宣失聯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綁匪帶走兩人後,未上高速,只走低速的偏野小道,由於訊號不穩,定位時斷時續,大大加深了警方攔截調查的難度。
葉欽如將資訊告訴傅延昇後,又說:“警方正按照定位繼續追蹤他們的去向,但我們不確定劫持者的身份和目的,恐怕得再觀望……”
“知道了。”傅延昇抓著電話的手一直在發顫,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害怕。
他氣他們沒有保護好戚嶼,也氣自己沒有警覺,在戚嶼掛他電話的那一瞬間,他就應該反應過來的,如果他能再及時一點……
傅延昇開啟機票網,這個點國內所有民航飛機都已經停飛了。
他腦海裡一遍遍浮現著他們下午分開時,車窗玻璃慢慢遮住戚嶼側臉的那一幕……
想到戚嶼今晚有可能因此受傷、遇險、甚至遇害,傅延昇就覺得自己渾身像是被澆透了冰水,血液都凝固起來。
這樣的時刻,自己遠在千里之外,除了看兩眼定位地圖,打幾個電話,什麼都幫不上……
傅延昇握緊拳頭,暗罵了聲“操”。
……
等等……
他忽然見想到什麼,翻開手機通訊錄,找出一個電話撥通。
“陳總,我是傅延昇……是,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大力集團的馬董事長每週一半夜都要從深城坐私人飛機飛海城開會,這訊息屬實嗎?……是,我有點急事,拜託你幫我問問,如果可以,讓馬董今晚捎帶我一程……好,我等你訊息……”
等了十分鐘,很快就有回電,傅延昇匆匆接起,聽到對面的話,他暗沉的眼眸裡燃起了一絲希望:“太好了!……別說什麼人情,之前那事我也是舉手之勞……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傅延昇抓起外套胡亂披上,飛奔出門,趕往馬俊龍的私人機場。
路上,傅延昇從衣兜裡掏出另外一隻手機,解鎖後翻了翻通訊錄,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肖黔,你是不是在海城執行任務?”
肖黔:“是,怎麼了?”
傅延昇:“現在忙不忙?”
肖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