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與許敬對峙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在害怕。
畢竟他深知自己還能底氣十足地說出“不看別人臉色”,是因為他從小錦衣玉食、前擁後簇,自他有意識以來,父親的事業就在逐步壯大,是他周身的環境讓他形成這種觀念。
可如媽媽所言,這世上沒有恆定不變的財富,萬物盛極必衰,倘若司源集團境況越來越糟,他面臨的困境也越來越多,他還能不能做到堅守自己的本心?
……
戚嶼趕緊搖搖頭,打起精神返回瞿總的辦公室。
瞿偉祥抱著個沾滿茶垢的玻璃保溫杯,正坐在沙發上和楚夢聊天,笑得像個慈祥的老父親。
戚嶼喚了聲“瞿總”。
“打完了?”瞿偉祥伸長脖子,趕緊招呼他過來坐。
戚嶼落座後,看著瞿偉祥正色道:“瞿總,許敬只是跟我交代了一下他跟你打電話提過司源集團,我猜您也是從他那兒知道我的其它身份的。不瞞您說,司源集團最近確實遇到一些問題,有股東想臨時撤資,我們不希望這事影響集團的股價,所以正在尋找新的合夥人來接手那位股東的股份。司源集團自十年前在nsdk上市,市值一直穩中有進,集團旗下的服裝品牌美薇享譽海內外,在包含中、日、美、澳在內的十一個國家都有辦事處以及完整的銷售鏈,我今天來找您,也是在山雨的過往投資物件中經過了一番篩選,發現貴公司這兩年發展極佳,資金實力豐厚,如果您願意在這時候雪中送炭,等我們一起度過這次危機,之後司源集團也一定會為隴鮮食品的遠期發展保駕護航。但說實話,司源集團並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如果瞿總覺得這忙幫得勉強,我們不會強求。”
戚嶼這一番話說得洋洋灑灑、不卑不亢,把瞿偉祥都有些說懵了,他望著戚嶼,臉上起初還有些希冀,聽到最後卻是一愣,忙道:“誒?不是,我剛剛不也說了要幫麼,許總他、他也沒讓我不幫呀。”
戚嶼皺眉:“坦白說,我不大清楚許總讓我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他跟您傳達了什麼意思,您不妨直接跟我說。”
瞿偉祥放下水杯,比劃著解釋道:“他跟我說,那山雨原本就是你的,因為你還在唸書,他只是幫你代管一陣子,可能是怕我不認你吧,他還說,看著他之前的幾分薄面,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讓我多照顧照顧你。”
戚嶼沉默了一瞬,道:“其實許敬半年前就離開了山雨投資,已經不算是我們司源集團的人了,我不會否定他當年給您的幫助,但如果您是要看他的人情,才決定是否要跟我們談合作,其實大可不必。”
“哪裡哪裡,”瞿偉祥擺手道,“我記許總的人情,也記山雨的,畢竟當年那筆錢是山雨出的嘛,沒有那筆錢就沒有我們隴鮮的今天。說實話,你來之前,我就考慮過這件事了,昨晚我還跟我女兒打過電話,我女兒也是你剛剛那個想法,她說,司源這種上市多年的大集團,一般不會這麼輕易倒閉,你們家股市現在波動,是因為司家出事了,等過了這陣子就會好,但如果我們能趁這個機會跟你們深度繫結,以後肯定不愁發展……”
楚夢有些意外地跟戚嶼對視了一眼,又看向瞿偉祥。
那瞿偉祥拿起水杯,看起來仍有些緊張:“但我也不知道你們要多少,我這邊最多隻能拿出六個億。”
楚夢一聽“六億”,簡直驚呆了,她來之前也聽戚嶼說過司源集團大概有多大的資金缺口,沒想到這個看著摳摳嗦嗦的老大爺居然一出手就能拿出六個億!這壕氣的程度幾乎能甩他們豐貿整棟樓裡穿金戴銀的白領精英幾條街!
瞿偉祥見他們沉默,以為他們嫌錢少,又看向戚嶼,搓著杯子解釋道:“這六個億,我們本來是想拿來做全國線下連鎖店投資的,再多就沒有了。”
戚嶼忙用拳頭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