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戚嶼吃的那家“斑魚府”。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冰鎮魚片。鮮湯石鍋,慢火烹煮。
傅延昇隔著嫋嫋蒸汽望著戚嶼,歉疚道:“對不起,我原本以為至少還能在司源集團待上半年的,沒想到上面這麼急……”
戚嶼一邊撥了兩片魚肉涮煮,一邊道:“也沒什麼,聽我爸說目前情勢都還在我們的可控範圍之內,而且就算你在,也透露不了什麼機密資訊不是麼?”
傅延昇“嗯”了一聲,道:“不過你放心,就算我去了別的地方,也會隨時關注司源集團的情況。”
戚嶼淡笑道:“別關注出不好的情況就行。”
傅延昇:“……”
戚嶼又問:“你去深城什麼地方?做什麼?”
傅延昇抿了口杯中的竹葉青說:“深城萬祺證券,老行當。”
戚嶼:“證券公司是你的‘固定崗位’麼?”
傅延昇:“算是吧,裡邊能接觸各種各樣的公司,各種各樣人,還有訊息。”
戚嶼抬了下眼皮:“你這種人哪天要是被暗殺了,肯定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
傅延昇目不轉睛地看著戚嶼生動的表情,都不捨得將視線從對方臉上移開一秒。
他又忍不住問:“你那天,到底跟你爸爸說了什麼?”
這問題傅延昇已經不止一次追問過戚嶼了,可整整一個月,戚嶼都閉口不答,還不許他多想。
白天傅延昇去跟戚源誠做辭職報告——這也是自戚源誠發現他們的關係後,戚嶼第一次允許傅延昇去見對方——戚源誠對他的離開毫不意外,全程板著臉,用刀子一樣的眼神剮著他,並讓人事用最快的速度為他銷職,像是恨不得他立即消失不見。
但戚源誠表現得這麼“大度淡然”,卻讓傅延昇心裡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他擔心戚嶼要跟自己分手。
這些日子,傅延昇就像個等待宣判的罪犯,一直在琢磨,如果戚嶼要跟自己分開,他該怎麼辦。
見戚嶼低頭吃魚,傅延昇無奈地逼問:“我都要走了,你還不給我個痛快?”
戚嶼握著筷子的手一頓,這才道:“我就是告訴我爸,你快走了。”
傅延昇:“還有呢?不會就只這麼一句吧?”
戚嶼:“我讓他給我一段時間。”
傅延昇:“一段時間……是多少時間?”
戚嶼:“我不知道,可能幾個月,一年,幾年……”
傅延昇聽到“幾年”,略鬆了一口氣,但一顆心很快又提了起來:“所以你覺得,我們最後還是得分開?”
戚嶼放下筷子,正視傅延昇,反問道:“傅延昇,你真覺得我們如果一直異地,感情還能和現在一樣好?”
傅延昇握緊酒杯,面色發沉。
戚嶼:“我求我爸給我們一段時間,因為我知道,在他這種經歷過大風大雨的人眼裡,我們這兩年的感情可能根本抵不過時間和距離的考驗……”
傅延昇盯著他,眸中閃著一絲寒光,但寒光深處又似染著一團火焰:“那你呢?你怎麼想?”
“我不知道,”戚嶼避開對方的視線,道,“我不想強行跟你分手,那對我來說會比較難熬,但我想過了,如果在異地的日子裡,我們的感情慢慢淡了,那便分了吧,這樣對我們都比較好。”
傅延昇:“……”
得到了比預想中更好的回答,傅延昇卻更覺得心疼,為戚嶼的懂事和成熟,也為對方的現實。
明知是自己的背景導致他無法給戀人安全感,傅延昇還是衝動問了一句:“戚嶼,你為什麼不要求我留下來?”
問出這話的那一刻,傅延昇自己都覺得幼稚至極,因為他太清楚,是他做不出決定,才想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