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安陽城中?的江湖人?越來越多,哪怕偏僻的十里巷都有不少人?光顧,這份怨恨恐懼的情?緒便愈濃;
再加上原不為一副隨時甩鍋的態度……
短短几?日,燕非池就被心頭恐慌折磨得不輕。
於是,附近的百姓總能?看見,這位平時不愛出門的遲小公子,最近時不時便站在?後院大?門處向外探頭探腦張望。
而且,他似乎尤為在?意經常坐在?店鋪前面曬太陽的遲公子,不時便把目光往對?方那張虛弱蒼白、全無血色的臉上投去,焦急擔憂之色不加掩飾。
……難道說,這遲小公子被大?傢伙兒一通“勸說”,終於幡然醒悟,開始學會關心起兄長來了?
不過,他這份關心又未免太過頭。
——但?凡有那攜刀帶劍的陌生江湖人?從小店門前路過,這位小公子便會宛如一隻風吹草動就受驚的兔子一般。
雖不至於從地上跳起,但?那張焦黑到看不出原型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裡便會佈滿了緊張、不安,與恐懼,就好像隨時會有人?進?來宰了他們兄弟倆似的。
莫非這也是火災留下的後遺症?
燕非池一反常態的古怪行為,著實招來了不少好奇迷惑的目光。
他雖心知不妥,但?又著實沒辦法安下心來呆在?後院,總擔心什?麼時候自己那張被原不為“借”去的臉就被認了出來,然後他便稀裡糊塗丟了性命!
在?燕非池的惴惴不安與擔驚受怕之中?,又是一日過去了。
夜色塗遍了整片天空,稀薄的雲彩如簾紗一般,蓋住了星月,唯有少許月光幽幽灑落下來,宛如水銀瀉了一地。
十里巷中?一片寂靜。
新開不久的點心鋪子在?這夜色中?並?不顯眼,但?小巷中?卻有幾?條人?影摸了過來。
這幾?人?身形瘦長,宛如瘦猴,動作也靈活得如同猴子一般,三兩下便攀上了點心鋪邊上的那棵大?樹,順著樹身爬了上去,探頭探腦看向一片漆黑的點心鋪。
“……就是這裡了嗎?”
“沒錯,就是這家。”
這顯然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
從原不為幾?人?搬到這裡開始,就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中?。別看他一副落魄公子的樣子,對?某些人?而言卻稱得上肥羊。
此時這幾?人?彼此眼神一對?視,立刻就看出了各自眼神中?的垂涎之意。
“……幾?個外地人?,偏生還能?一次盤下這麼大?一間鋪子,單只是給那小啞巴養身體,便足足買了好幾?根百年老參……這可不是一般的闊氣!幹了這一票,咱們兄弟都能?吃香喝辣了!”
更何況,這幾?天他們早就把這裡摸得清清楚楚,一個病秧子,一個糟老頭,還有一個小啞巴,實在?不足為懼!
瞅準了目標,留兩人?望風,另一人?便宛如長臂猿一般,自樹枝邊上輕輕一蕩,藉著三兩手蹩腳的輕功,便一下子躥上了點心鋪子的院牆,動作悄無聲息。
淡淡的月光照出了這人?一張拉長的馬臉,以及臉上志得意滿的笑容。
一切似乎不出幾?人?所料,非常順利,院子裡始終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這番動靜。這人?順著院牆跳進?了院子裡,藉著微弱的月光向前摸索。
沒想到才走一步,他抬起的腿便猛然踢到了一樣東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什?麼東……”
這人?腳趾頭都差點踢腫了,不耐煩地低頭一看,立刻臉色大?變,彷彿剛才腫起來的根本?不是他的腳趾頭,而是他已經捋不直的舌頭。
“棺、棺、棺材?!”
雲層散了些,月光昏昏地投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