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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正坐著一位姿容俊秀、儀態獨佳的?少年。他看上去未及弱冠,一身?雪白色輕衣,潑墨般的?發與白衣相映,疏淡的?眉目間像是染著一層薄霜,濃密的?睫毛蓋住了幽深的?瞳孔,好像時刻隱於雲霧之間,有一種獨特的?存在感。
少年好似也感受到了她的?注目,不由抬頭看過去,指尖還夾著一枚蜜餞。他啊嗚一口吃掉這枚蜜餞,隨後舉起酒杯,朝這位送親的?“孃家人”露出一個微笑。
原不為這敬酒的?動作?一出,玄月宗大長老?的?臉色簡直更加難看了。
她強行牽動唇角露出一個笑容,顯示在這張蒼老?的?面孔上,看上去甚為可怖。那緊繃的?唇動了動,牙縫裡幾乎要擠出一個完全不符合她身?份,卻非常符合她此時心境的?,簡單粗暴的?音節。
“……艹!”
坐在原不為身?旁的?李玄風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完全理解玄月宗大長老?此時的?心情。這絲毫不妨礙他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若是易位而處,只怕現在的?他也會恨不得將這位聖君大卸八塊。
因為這位聖君所做的?事情,站在玄月宗的?角度,簡直缺德到冒煙了。
這一切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伊水閣會盟之後,魔門聖君與昔日的?天下? 宗師[番外二]
遲晚晚還在四處尋找容清月三人,一邊腦補這一家三口幸福美滿的生活,在痛苦的自?我折磨中不可自?拔……事實卻與她?的想象大相徑庭。
或者?說,這幸福美滿的日子?還是過了幾?天的。乘船南下後,一開始的幾?天,這一家三口在表面上確實是其樂融融。
然而,沒過多久容清月便發現,那個被她?視作倚仗的天下第一劍,現在居然連劍也拿不穩,面對接二連三跳出來的水匪時,還要勉力相鬥才能將人趕走。
一路上,接連遇到幾?波水匪,楚天南的應對明顯越來越力不從?心。容清月看向他的目光中,便多出了幾?分審視。
——楚天南的表現未免太異常了。
被原不為摧枯拉朽地擊敗之後,他對自?己的劍道一度失去?了信心。每當他握上劍柄,即將出劍的那一剎那,腦海中總會浮現出那一日被人摧枯拉朽般碾壓的畫面。無?論將過程覆盤多少次,他都沒有半分擊敗對方的信心。
在少年那深不可測、宛若天成的劍道境界碾壓下,他修行半生的劍道被完全否定了。這讓楚天南甚至找不到絲毫繼續在這條道上走下去?的勇氣。
道心既破,從?前一往無?前的劍鋒也開始變得遲緩,軟弱,猶豫,充滿了沉沉的暮氣。楚天南好像變得不會用劍了。
這樣的變化讓他焦躁不安,心中甚至升起了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恐懼。
楚天南潛意識中不願意將自?己的情況透露出去?,尤其是透露給容清月。或許在心上人面前,每個人都不願意暴露出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面吧?
他竭力隱瞞,謊稱是前不久和原不為的戰鬥中受傷太重,直到現在仍未恢復。
容清月將信將疑。
眼看行路南下恐怕還有諸多險阻,而楚天南又傷勢未愈,她?善解人意地建議先別急著?走,等養好傷再說。
容清月的建議與楚天南不謀而合,三人就這麼中途下了船。
這時,船隻?剛剛行至洛河府。
洛河府有一大族鄭氏,與楚天南家中本是故交。如?今的家主?,正是楚天南年輕時闖蕩江湖交下的結義兄弟。三人的到來遭到了熱情迎接,說明來意後,就被迎進?了鄭氏的一處別莊裡。
楚天南心中裝著?心事,顧不得與心上人一訴衷情,一到了地方就開始閉關,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