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遠處跟警察對話的程葉疏也在餘光發現楚佚舟倒下的那一刻,快步走過來,從程葉輕懷裡扶住楚佚舟的手臂。
程葉疏聲音沉穩:「楚佚舟背後流血了,扶上車,我送他去醫院。」
剛才在山上楚佚舟轉身背對著程葉輕蹲下時,程葉疏站在旁邊就發現了。
楚佚舟襯衫腰部那塊兒有一團洇紅的血跡。
而楚佚舟有意避著程葉輕,不讓她發現,一直強撐著把她從山上背下來,感到放心後才再也堅持不住暈過去。
程葉輕心裡又心疼又氣,楚佚舟明知道自受傷了,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硬是要把她從半山腰背下來,後背流著血沒有處理,難怪走得越來越吃力,到山下時喘息聲也粗重了好幾倍。
程葉輕和楚佚舟一起坐在後排。
她扶著楚佚舟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車頂明亮的燈光讓她清晰看見楚佚舟此時因失血過多而泛白的嘴唇。
她心疼地用手想幫他蹭去白色襯衫上的泥汙,卻只能是越蹭越髒。
程葉輕緊緊抓著楚佚舟的手,眼淚撲簌而下,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坐在後排小聲哭出聲。
她以前沒這麼容易哭的,想哭也大多會自己忍著,把眼淚憋回去。
這幾個月來,她好像忍耐力下降了許多。
很多以前能忍住不哭的事,現在卻沒辦法忍住。
而且仔細回想,好像都是在楚佚舟面前哭的。
她低頭心疼地望著楚佚舟手背上的擦傷,眼淚在奪眶而出,落在他手背上。
程葉疏從前方遞了一盒紙巾到後面來,透過後視鏡裡看了看後面的情況,安慰她:「擦擦眼淚,不哭了。」
程葉輕剛準備伸手抽張紙把眼淚擦了,就感受到一隻大手先她一步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
她驚詫著睜開眼,看到原本昏迷著的楚佚舟正虛弱地望著她笑。
見她淚涔涔地看過來,用手指點了點她泛紅的眼尾,還在強顏歡笑:
「哭什麼?這點小傷不疼,我就是有點累了。」
「你騙我,你背後流了那麼多血。」程葉輕把他冰冷的雙手握在手心,想把自己手上的熱度傳給他。
楚佚舟眼皮又越來越重,艱難吐字:「好困啊,程輕輕。」
「你先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到醫院了,」程葉輕把他的頭扶好,
「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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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醫院檢查後,醫生告訴他們楚佚舟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掉落的陡坡下錯落分佈的石塊將他腰部肌肉劃傷。
下山時又花了很多力氣,汗水浸入傷口疼得鑽心,這種程度都能忍住一句疼都不喊的真是硬漢。
程葉輕一整晚都陪在楚佚舟病床邊,就怕他晚上醒了喊疼又沒人知道。
坐到這個位置上,她也終於明白先前她出車禍那時,楚佚舟在病房裡寸步不離守著她,直到她醒來才安心的心情。
第二天楚佚舟醒來的時候,入眼就是病房白色的天花板。
他小幅度地動了動,瞬間感覺到背部扯得疼。
他想抬手卻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
楚佚舟慢慢扭頭朝旁邊看去——
程葉輕一條胳膊擱在她的臉下,一隻手覆在他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上。
或許是累了,此時趴著睡著了。
楚佚舟不禁看得有些失神,想摸摸她的頭也沒有手。
趁著她還沒醒來,楚佚舟盡情用目光貪戀地描摹著程葉輕的睡顏。
許是楚佚舟的目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