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後山的路上,時遷回想起王慶在兩人出發前對自己使的眼色,明白哥哥這是讓自己探探這個沈良的底。
時遷眼珠子骨碌一轉,心裡有了主意,抬頭看向在前面帶路,沉默寡言的沈良,面帶笑容的快走兩步朝著沈良靠去。
“沈良兄弟!”
沈良正眉頭緊鎖,滿懷心事,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立即調整一番,生生擠出一抹笑容,轉頭看向過來的時遷。
“時遷頭領!”
沈良恭恭敬敬的向著時遷行了一禮,只是還不待他躬下身子,就被趕上來的時遷給雙手扶住。
“沈良兄弟何須如此客氣,咱只是來找兄弟敘敘話兒的!”
雙肩被時遷扶住,見時遷不甚介意,沈良也沒有執意行禮,順著時遷的動作也直起了身子。
“時遷頭領,不知找小人有何要事?”
“沒有甚麼要事,只是路途無聊,想與兄弟說說話兒!兄弟也莫要客氣,若不嫌棄,直接叫俺時遷就成!”
“時頭領客氣了!既然時頭領想解解悶,小子自當奉陪!請這邊走。”
說著,沈良一邊用手指了一個方向,一邊微微落後半步跟在時遷身後。
“沈良兄弟是本地人士?”
“小人乃光州人士。”
“哦?兄弟既非本地人士,為何會流落至此?”
聽到沈良說自己是外地人,時遷來了興致,要知道,在此之前時遷已經詢問過被關押的流民,他們基本都是壽州淮水附近的住民,鮮有外地人士。
“此事說來話長,小人本為光州人士,祖上也曾闊過,無奈傳至祖父一脈時,家道開始中落,及至家父,家中已不復往日光景。
家母早亡,家父去歲也不幸離世,開春以後,小人便往壽州來尋親,只是半年時間,小人一無所獲,只得在壽州飄零。
恰逢前段時間淮水大潰,小人在四處逃難之際,卻被這夥強人捉上了山。”
沈良神情落寞的說著自己的往事,將自己流落至此的緣由簡單向時遷說了,引得時遷也是一陣唏噓。
“不知兄弟祖上可曾出過什麼大人物?”
時遷唏噓一陣,卻也不忘繼續打探。
“大人物倒算不上,只不過是官宦世家,如今也泯然眾人,值不得什麼了。”
沈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顯然官宦世家於他而言已經不算什麼榮譽了。
“官宦世家?”
聽到沈良說自己是官宦世家出身,時遷也是大吃一驚,在他的認知中,就算家境沒落,那以前為官時積攢的官場人脈也不至於混到投靠別人的地步吧。
面對時遷驚疑的目光,沈良語氣更是深沉。
“時頭領可是不信?”
時遷搖了搖頭,
“既是官宦世家,以我大宋對官員的優待,總不至於淪落至此。”
聽到時遷的話,沈良淡然一笑,
“時頭領若有興趣,小人便細細說與頭領,好教頭領知曉!”
“願聞其詳!”
“先祖雙字曾慶,乃前朝時期吳越國營田使,因著太祖橫掃天下,入了大宋做了大理寺丞。
傳承至祖父一脈時,因祖父並非沈家嫡子,所以族中資源盡數給了伯祖父,祖父也因此從杭州遷到了光州定居,在光州安了家。”
說起此事,沈良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兄弟為何不去投那位伯祖父?你們既是一家人,想來有著家族的相幫,也必是身居高位,迴歸家族,豈不美哉?”
聽到時遷提起自己的伯祖父,沈良不自覺從懷中取出那塊黑漆漆的石頭,摩挲起來。
“伯祖父早年確實也曾身居高位,遷過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