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萬安堡十里之外。
一隊約莫有兩百人的騎兵正悄悄向萬安堡移動。
馬摘鑾鈴,軍士銜枚。
“小首領,萬安堡易守難攻,騎兵更不善攻城,今夜此行,恐難有收效。”只見一個三十出頭的大漢向這兩百人的騎兵首領問道。
西夏徵兵以部族制徵兵為主,以族帳為最小單位。
男子年15歲為丁,60歲止,家中有兩丁,一人為正軍,一人為負贍,即隨軍雜役。兵員緊張時,也會擴招,十丁取九。
而西夏軍隊職銜有正將、副將、正副行將、正副佐將、正首領、小首領。
而眼前這支隊伍就是出自同一部族,大漢又是小首領的心腹,所以這個才開口詢問小首領,畢竟在他看來,今夜此行沒有任何意義。
小首領轉身,赫然是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看到身後的心腹和部族的其他人,都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其實不僅是心腹疑惑這個問題,其他人同樣充滿了疑惑,心腹只是他們向自己詢問的代表。
“部族的勇士們,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連夜趕來嗎?我們就是要夜襲他們!”
小首領低沉的聲音響起,看著他們仍困惑不已的樣子,繼續開口解釋道,
“不用擔心,萬安堡內有人投向了我們,他會幫我們開啟大門的,只要開啟大門,我們就能輕易拿下萬安堡!”
反正這些人都是自己部族的人,值得信任,就算告訴他們也無妨,而且宋軍善守不善攻,只要開啟大門,自己這邊就穩了。
心腹和身後眾人聽到小首領的解釋後才放下心來,既然有了策應,那今晚必定立功!
看著鬥志昂揚的眾人,小首領內心舒了口氣。
自從那個人向自己表達了投誠之意,自己就已經在謀劃這件事了。
只要今晚夜襲成功,拿下萬安堡,自己也能向正首領的位置更進一步,為此,這件事他誰也沒有告訴。
自己不僅沒有稟告上級,也沒有通知同僚,甚至就連手下也沒有告知,他們還以為這是上級的命令。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太冒險了,一旦被糾纏住,自己和部下不僅沒有援兵,甚至自己還會因為私自出兵被嚴懲。
但他沒有辦法,他需要更高的位置來為自己的部族謀利,但這件事如果告知給上級和同僚,那自己的功勞就飛了;告訴下面,他們不會同意這次行動的。
希望此行順利!
小首領只能在內心默默祈禱。
“牛大叔,你怎麼來了?”
宿營地門口守夜的小六子看著眼前幾百人推選出來的管事人好奇地問道。
小六子抬頭看了看天,這二更時分,馬上三更了,牛大叔不睡覺來宿營地幹什麼?
“沒什麼,過來看看。”牛大叔面帶猶豫之色。
自己和身後熟睡的農戶都是因罪發配到這裡的,自己等人是十惡不赦的重罪麼?自然不是,不然也不至於現在還活著。
自己等人到這裡已經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十年,自己見慣了生死,駐地的守軍死了一批又一批,也來了一批又一批。
就算是農戶,也在這十年裡陸陸續續的減少,從一開始的五六百人,到後來的三四百人,直到現在的一兩百人。
自己這種真正犯下了罪孽的死就死了,但其中有不少被誣告、被陷害的無辜者,他們還能活著等到平反昭雪的那一日嗎?
他們不該死在這裡!
自己假意向西夏人投誠,引他們來攻,只要打一場大勝仗,打出戰功!打得他們不敢再犯!那些人就有活著回去的機會。
可是自己為了投誠親手坑殺了軍士,守軍會原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