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辭,端起松花雕,衝孔慈敬酒,道一句:“謝今日相識之恩。”
“善年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
楚月禾望著孔慈的眼神中帶著激動,他壓抑住自己發抖的手腕,抱拳道:“請公子允許。”
“讓月禾記錄下今日這一會面。”
孔慈面頰蒼白,笑容展露時,如白荷點上淡朱色,分外動人:“月禾仙人大可不必如此。”
“小說家自在來去,快意人生,何須旁人許可?”
楚月禾小雞啄米點頭,啪一聲打碎墨石,神速開始磨墨,下筆如有神。
所以這是同意記錄了,白芙蓉打量孔慈,發覺男色當前,真的很難全神貫注思考對策。
白芙蓉:哦呦,真的好帥噢。
立著的張滇冷哼一聲,嚇得小肥雞咕咕捂住眼,將金色腦袋塞進白芙蓉咯吱窩中藏起來。
見白芙蓉端著酒未放下,孔慈會意,執杯回敬,白芙蓉冷眼旁觀,未提醒這是適合金丹期飲用的松花雕,只見孔慈藍袖一攬,喉結滾動,瓷杯重新放回桌面上時,已然空空。
楚月禾停筆,壓抑興奮道:
“公子,感覺如何?”
張滇緊盯著孔慈,懷抱神劍從左邊換到右邊。
白芙蓉暗自觀察孔慈面色,瞧他面色紅潤,無甚異樣才心中放心。
松木清香帶著點夜雪的清寒,縈繞在口中總會讓人喟嘆,想起那些悠然惆悵的往事。
酒液效力入腹,如溫泉如暖雪,熨帖了孔慈破損多年的筋脈,似細小金片,修補著這座堂煌破落的大殿。
縱然微小,卻依舊是改頭換面的修補之能。
死去了十數年的泉眼,終於在今日蜿蜒流淌出了一線活水。
一瞬間,孔慈想到了很多往事,仲尼祠堂裡的講經歲月,從山峰跌落後的苦難煎熬——
最終,他面帶微笑神色不動,片刻後道:“果然仙酒。”
“張滇所言極是。”
聞此,張滇一改冰山面目,神色鬆動,竟是長出了一口氣。
狼毫筆一頓,濃墨搖晃成一坨黑色,楚月禾咬著腮幫子壓住手腕的顫抖,快速書寫,筆下龍蛇遊走——
孔慈新篇。
十三州久違奇遇,十三年再續前緣。
短短一行字,書寫用情之深,連白芙蓉這種狗爬字寫手都看得出來。
她細瞧楚月禾,覺得他隱約眼眶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