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隨手把手機拋擲一邊。
“不、不跟了?”
明硯搖頭:“不了。”
他又小心翼翼問:“顧家是不是……欺負小孩了啊?我們要不報警?”
明硯不禁發笑:“報什麼?證據呢?”
“……”
確實,剛才那一段確實算不得什麼證據。
若顧樺峰真的直接把她丟在馬路牙子上,也能構成虐待兒童罪。剛才那一段充其量算是個監護人情緒失控,管理不當。
“那……”
明硯打斷他:“你和那邊導演組說一聲,就說我要上節目。”
譚崢一喜:“想通了?我就說……”
明硯聽著煩,用力踹了下駕駛座椅背,他立馬緘口不語,安靜如木魚。
“你再找幾個人幫我盯著點顧樺峰,要是真有什麼……”語氣一滯,最終沒有把後面的內容說出來。
顧明兩家是百年世交。
當初明硯將明央交給顧老爺子,就是看重兩家關係還有顧家底蘊,事實上老人家心懷慈悲,明央在他那裡過得非常滋潤,不缺吃不缺喝,不缺教育也不缺照顧,每天還有個顧言秋跟著玩。
明硯和顧樺峰見過幾面,對這男人的印象就是不爭不搶,木訥老實。
可是今天所見,與昔日印象完全是兩個極端。
銀行每個月打給顧家的家族信託基金的數額並不少,足有六位數,防止有虐待的情況,每個月還有專人定期家訪。
顧家好說也是經過歷史沉澱的舊族,哪怕如今墮落,起碼也都接受過上流社會的教育的,種種一切,明硯都不會把他們和虐待兒童幾個字聯絡在一起。
他也一直認為明央變成節目上那個樣子,全是顧家溺愛的結果。
到底是他多心,還是真出了問題?
明硯皺眉,頭開始犯疼。
“你快來救救哥哥,哥哥快死了!”
回到家, 明央用客廳的公用電話給許雲安報了平安,特意說得很大聲,全然不顧背後兩束陰森森的目光。
結束通話電話後, 她一個人拎著大包小包回到自己的小雜物室。
“這孩子……”
大伯母看不慣她的態度,剛想教訓就被顧樺峰伸手攔住:“行了, 就這樣吧。”他疲憊地說,“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許家那邊很喜歡她, 要是她和許總亂講點什麼……”
先不論許家那邊信不信一個小孩子的話, 負面言論對他們來說總歸是不利的, 所以他們要杜絕任何的意外情況。
“說起來銀行那邊的家訪時間也快到了,讓人把樓上屋子收拾收拾,早一點做準備。”
顧太聽後, 附和著點頭,盯著那道遠去的背影, 硬生生將惡氣咽回到肚子裡。
明央順利回到雜物室,她費勁巴拉開門, 又費勁巴拉把大包小包搬回到房間,最後費勁巴拉關門。
“哥哥, 我給你帶吃的啦!”
東西沉,拿得腰疼。
明央小老太太似的錘錘小短腰, 迫不及待地就和零一分享自己的成果。
身後沒有回應。
他竟然還在床上睡著。
明央歪歪頭,覺得奇怪。
零一是優秀的時間管理大師,能睜眼看書絕不會躺著!這麼早睡覺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該不會從她早上走了, 他就一直睡到現在吧?
不對勁。
明央踩著小爬梯爬上去, 雙手扒拉著護欄, 對著床上的顧言秋一陣打量。
少年蒙緊被子背對於她,明央用小食指戳了戳他的脖子,叫了聲:“哥哥?”
“咳咳咳——”
回應她的是一陣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