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四皇子到了儀元宮裡。
他去年就搬出去了,不過時常回來。
前年時候,陛下將千秋樓也改建了,千秋樓和樂壽殿挨著,就這兩處,專門給皇子們住。
滿了八歲就搬來。四皇子五皇子都搬出來了。
「給母妃請安。」
容妃擺手:「起來說話吧。母妃叫人擺膳,一會就吃。你餓了吧?」
「還好,母妃今日做什麼了?兒子瞧著御花園裡開了不少花呢。母妃不去看看麼?」
「看,明日去吧。今日這不是你皇祖母叫,我們都去了。」容妃於是,將今日的的事說了說。
「皇祖母幾番針對辰母妃是做什麼呢。和母妃如今都與她不是一條心了。兒子看那李小儀,也不像是個任人擺布的。」四皇子道。
「這些事,也不與我們相干,我是不管的。聽說你今兒領著七公主去御花園了?」容妃問。
「母妃可是要勸我,以後別這樣?」四皇子問。
容妃搖搖頭:「沒有。我是沒出息的,進宮能有今日的日子,我就很是滿足了。可你是皇子。為孃的什麼都幫不了你,已經是不好了。你要做什麼。為孃的也不攔著。」
四皇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沒想做什麼。不過,我確實故意跟七妹妹走的近。總算,也是給您拉些好處吧。」就算是妃位又如何?
母妃沒有什麼錢財,姜家一年不如一年。
就算有皇子,日子還不是過的緊巴巴的?
巴結人就丟人麼?如果巴結自己的妹妹,能叫自己的母親過的更好些,他也不介意的。
「哎,我有什麼……」
「母妃。」四皇子嘆氣叫她:「我知道,您是個知足的人。可是您也是高門大戶出來的。進了宮,不求得寵,不求地位,日子也要寬鬆些吧?我再也不想看見那年的情形了。」
容妃就沒了話,最終搖頭:「那年是因皇后新逝,宮裡一時沒忙過來罷了。」
「是忙,可忙死了,也有個先後之分。別處都能按時送去的,為什麼到了儀元宮就晚了?母妃,兒子只想叫您過的好些。」四皇子起身:「好了,別說這個了。兒子心裡有數的。」
容妃也只能搖搖頭,不說這個了。
那一年。
那是皇后剛去世的那一年,入冬的衣料子遲了半個月。
因皇后死了是國喪,後宮女眷都是妾,自然不能穿顏色衣裳。宮裡和內事府忙著換新衣裳。
趕製都來不及,各處都要動針線。
新衣料子本就遲了半個月,舊的有顏色的一律不許上身。能穿的就很有限。
如今這衣裳,好看是極好看,可娘娘們的,都經不起搓揉洗。
尤其又是冬天。
那段時間,容妃只有兩身能勉強穿的衣裳了。
不敢洗,就只能掛著擦一擦。
金飾也不能用的時候,她用銀飾。見人的衣裳本就素淡,又因為新的接不上,顏色都發白了。
就給小小的四皇子留下印象,覺得他娘太可憐,沒穿的沒用的。
容妃解釋多了,他就覺得她是忍辱負重。
其實……是,也不是。
皇后去的突如其來,大家都沒來得及預備。
自然如辰貴妃襄賢妃等人,就算是再突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她們本就衣裳多,第一時間,內事府針線局也是趕製陛下太后和這幾位高位的衣裳,還有皇子公主的。
容妃不得寵,排後面是很正常的事。
可要是她夠得寵,或者手頭寬裕,平日衣裳就不會那麼少。
第一時間也能花錢叫針線局趕製。
所以歸根結底,還